張杌尋皺眉,莫非只有當一任宿主死后,系統才會脫離去尋找下一任。
“你最后一次沉睡之前,他去了哪里,這你總該知道吧。”
“不知道。”系統回答,“但他把那里稱作神祭之地。”
“這世真的有神”張杌尋萬般不相信,他更覺得這是一種奇異的力量,就像系統和神樹。
“或許。”系統頓了下,“不同于人類神話體系中從古至今傳頌的有載體的神,那是一種只存在于意識概念里的,虛無的神。”
虛無在科學里的說法是不存在,但在一部分唯心學者看來,虛無是宇宙終始之外的一種沒有任何意義和屬性的超時空,超物質的絕對存在,是萬象之源,萬物之歸宿。
佛教中“虛無”是“空”,無不僅是一個獨立的字,更是無為、無形、無己、無名,虛是若有若無,恍兮惚兮,杳冥玄妙的道炁狀態,是有的載體。
虛無是人類意識無法穿透和觸摸的一種無知覺狀態,通常借以死亡的方式表現出來。
或許,張家守護的終極,汪家尋找的終極,就是虛無。
一切宇宙的秘密皆由虛無而產生,皆因虛無而閉鎖。
絮因皆此,緣故皆起。
但張杌尋總覺得還有矛盾的地方,按理說,虛無即便是存在,它也不應該擁有意識,而顯然,張家和古老部落之所以守護終極,正是因為預知到了終點降臨時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
這和虛無的存在本身有了相悖的地方,青銅門后面的虛無,是存在著惡意的,又或者,是有惡意的東西利用了虛無,是吞噬融合
好復雜好復雜,張杌尋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收斂思緒,抱起那只分量不輕的大木箱子,跟在德仁身后,兩人走出了屋子,往廊柱左邊的房間走去。
德仁在一間屋子前停下,伸手推開木門,這個屋子向陽,窗外的金色陽光全照進來鋪撒在地板,暖洋洋的。
德仁示意張杌尋將箱子放在矮桌邊,門外進來一個小喇嘛給桌放了一壺熱騰騰的酥油奶茶。
張杌尋給兩人都倒了一小碗,推到德仁面前,靜等他開口講述。
臥房里燒著炭火,非常暖和,德仁的目光悠遠綿長,看著那燃燒的炭火,又似乎在透過灼紅的火星看什么人。
半晌,德仁打開木箱子,里面放著很多泛黃的書卷,更下層一些的甚至是羊皮卷。
德仁說,這些資料在很久以前也有竹簡和布帛記載的,歷任德仁任后都會用當時已有的更便捷耐保存的方式將原先的資料整理謄抄下來。
越往越新,這些紙頁都做過防腐防蟲處理,在這里小心保存著。
德仁開始講述,“那時候我還很年輕,還不是寺里的大喇嘛,寺廟里一直以來都有一個流傳下來的習俗,就是每隔十年,都會在積雪覆蓋廟前的地面時,在廟門前放三只大炭爐,雖不知為何意,但歷代喇嘛都會嚴格遵守。”
那年冬天的雪格外大,年輕喇嘛按照舊俗將三只炭爐擺在外面,掃掉了廟門前的積雪。
但雪仍在下,很快又落白了地面,唯有三只爐子附近的雪化成了水,滲入了地面。
那個中午,年輕喇嘛第四次去為炭爐加炭時,他看到炭爐前站著一個很年輕的男人,皮膚似乎比那天飄落的雪還要白,他正在取暖。
那人穿著一件特別奇怪的衣服,似乎是極厚的軍大衣,但面的花紋卻是藏式的,他的背還背著一個很大的行囊,看去無比沉重。
當時年輕喇嘛和他之間有這樣一段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