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本后方還留著大片的空白,顯然后面的內容還沒來得及記錄下來,這批人就在風雪中永遠停止了呼吸。
張杌尋端起已經涼掉的酥油茶抿了一口,覺得味道有點奇怪,便沒有再喝。
心里思索筆記本說的那片非常美麗的湖泊,應當就是董燦留下的油畫里的那片湖,但是油畫的湖泊水面倒映著藍天與雪山,灰與雪影融合在一起,美的渾然天成。
董燦畫中平靜的水面尚未結冰,也看不出水里有沒有奇怪的大魚。長著獸頭的大魚,那會是什么
由于地域文化的差異,老外們其實并不是很能理解東方遠古文明,像筆記本里描述的這種大魚,在古時候經常是會被不知詳情的古人們尊拜為神仙,在水邊修建廟宇神龕祭拜,求風調雨順求保佑子孫綿延。
但是湖泊里的大魚明顯不止一條,還有最詭異也最值得懷疑的一點,鈴鐺聲,疑似可以控制大魚的鈴鐺聲。
張杌尋不由得想起了很久之前,他和吳邪他們一起過積尸洞時,在水下遇到的那些尾巴拴著六角銅鈴的尸蟞,這些大魚會不會也是同樣的情況。
那么湖泊里的大魚會是誰養在那里的呢,是否又同雪山深處的青銅門有關呢
張杌尋將疑慮暫時壓在心底,繼續翻看之后的書卷記載。聽小哥講述了筆記里的內容后,拉巴對于那個傳說般滿是金球的山谷非常向往,退出的念頭早已打消了。
他問小哥,
“東家您到這山中來,也是奔著那些金球來的”小哥似乎對于他這個問題有些難以回答,半晌搖搖頭,
“應該不算是。”拉巴懂了,即便不是,那也是同那些金球有關的,跟著這位年輕的東家有肉吃。
若他們真能找到那個仙境般的地方,他隨便往身塞幾個,出去以后就可以舒舒坦坦的過完下半輩子,家里十幾口人自此也就不用再為生計發愁了。
第二日,將侄子的尸體用雪掩埋住,拉巴和駱貢布平分了他的東西,一行人繼續往前進。
他們扒著山崖凸出的石塊,從峭壁爬到了另一邊的山坡,這里的路沒有那么難走,他們有了更多的休息時間。
在雪原中行走的第十一天,小哥停下腳步望向四周,到處都是茫茫的白雪,巍峨險峻的雪山和云霧始終在前方,如海市蜃樓一般,他們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第十二天,依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拉巴在挖雪洞扎營的時候,無意中瞥見山巒綿延萬里的火燒云,突然意識到自己并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去哪里,那個有金球的地方,可能是這片廣闊無垠的雪原中的任何一處。
他們沒有從德國人的尸體找到地圖,這里太大,這片雪域已經到了他從未觸及過的地方,他已經不熟悉這里的雪山了,以往的行路經驗在之后的前進中用途不大。
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座雪山中的巨大湖泊,拉巴安慰自己,他們是按照德國人過來的方向走的,方向不錯,那么龐大的湖泊,再往前走下去總能看見。
他們在挖好的雪洞中生起火堆,燒水烤干糧,準備過夜。在雪山為了性命著想,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做,要打發時間基本只能靠發呆和睡覺。
天很快就暗了下去,今晚最先守夜的人輪到了拉巴,他百無聊賴的聽著外面穿過半掩的雪洞傳進來的風聲,隱約間,他似乎聽到風中還夾雜著細微的鈴鐺聲。
拉巴湊到洞口仔細去聽,除了嗚咽的風聲外,又什么都沒聽見,他覺得可能是自己太無聊了幻聽了。
然而就在轉頭的一瞬間,他卻看到遠處的黑暗中,有一點幽青色的光,在有頻率的閃爍著。
拉巴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剛想回頭叫人來看,小哥卻已經站在了他身后,也在往那個方向看。
那個閃光的點竟然在移動,似乎正朝著他們這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