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忽然有點想笑,心想這幫人不會是把所有長著“吳邪”臉的人都引到這個地方了吧,那倒是有點好玩兒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無視冷眼的態度惹到了對方,張姑娘忽然起身一把抽走了吳邪嘴里的煙,丟到地上狠狠踩了兩腳。
所有人都停止了談話,靜靜的看著兩人。
這是在示威啊。
吳邪瞅了眼地上稀巴爛的煙,覺得張姑娘想踩的可能是他這個人,他嘖了一聲,謙虛問她,“美女,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
張海杏冷嗤一聲,嘴里叼著煙,很不客氣道“老娘看著你這張臉就煩,你給我滾遠點”
吳邪也不惱,摸了摸鼻子,問邊上剛給他煙的那個男人,“她脾氣一直這么大嗎”
那人看了張海杏一眼,幽幽道“這不好說,可能是見了你才這樣,畢竟你這張臉”
那人未盡之言里的暗示吳邪聽懂了。
這是一個下馬威,吳邪也懂,他們需要的是真正的吳邪,所以對不確定的可能的冒牌貨才這么不客氣。
吳邪裝作被對方的態度激起了興趣,畢竟這也是男人骨子里慣有的尿性,喜歡被打著吃,隨即再搭話道“你現在覺得我討厭,是因為我們還不熟悉,交個朋友吧,我叫吳邪,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張海杏的眼神一下更厭惡了,呸一聲吐掉嘴里的煙,轉身就走。
飛出去的煙掉在吳邪腳邊,吳邪看了眼周圍看熱鬧的人,無奈的聳聳肩,那些人一下笑起來,似是很樂意看到他受挫。
他又問邊上的人,“那姑娘很有個性啊,她叫什么名字”
“我可不敢告訴你。”那人說完,一下子所有人又開始哄堂大笑。
吳邪也跟著笑,完了在地上扶了一把,起身拍拍褲子上的土,插著兜抬抬下巴,“走了,你們繼續聊著。”
走出院子,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他面無表情的想著,笑吧,笑吧,等下你們就笑不出來了。
回到房間后,吳邪先是照常檢查了一遍窗戶和床底,東西依然原封不動。
他知道屋子里已經有他無法觀察到的監控設備,這點小伎倆最起碼可以阻止他們進入這間屋子,但被窩是個安全的地方。
吳邪用打火機將方便面燒成黑灰再碾碎成粉末,然后倒了些水攪勻,打著燈鉆進被窩里。
從衣兜里掏出半截煙來,然后用牙刷蘸了些黑水,大拇指將牙刷毛撥到一邊,靠近煙柄后松手,刷毛上的黑水飛濺成水霧灑在了煙柄上,上面的指紋很快一下出來。
這半截煙就是張姑娘呸飛出去落在他腳邊的那個,當時他趁著蹲下扶地的時候以變魔術的手法快速收進了袖口。
要想讓你的對手露出任何馬腳,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次出無數招。
那些人既然要觀察吳邪,就必然是從他所有的行為細節里來分析,因此吳邪要做的就是增加細節和信息,要讓自己的行為在他們眼里產生疑惑,先前的種種都是如此。
所有的行為都是詭異的,如果他們全都監視到了,那么他們一定會覺得他在謀劃什么,這種思考是很折磨人的。
他們面臨的局面是,吳邪似乎已經知道了什么,所以他們必須非常非常小心的行事,但吳邪所做的這些詭異的事情,他們又必須每一樣都前去查看。
而吳邪要做的,就是讓他們在自己設下的陷阱附近留下痕跡。
給手表定了個五點的鬧鐘后,吳邪很快入眠。
鬧鐘將他吵醒時,外面還是一片漆黑,冬季的這個時段還是人沉睡的好時候,也是監視者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時候。
吳邪用涼水撲臉讓自己清醒過來,穿戴好衣服出門。
整個寺院寂靜得猶如被死神的領域籠罩住一般,吳邪點了一根煙淺淺吸了兩口,然后掐滅插到門縫里,轉身朝著寺廟的黑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