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天隕界崩,恣瞬熄無盡,授滅痋淵,幸降佛琢,十載守心,終得麒麟,千紀燭陰歸朔,玦蓮浮水,遂涅火焚身化槃纏,終了灼蛻,破繭而復眾生”
張杌尋心里一怔,耳畔像是響過一記驚雷,他下意識扭頭看向仁戈,嘴唇微動,“您本無需”
卻發現仁戈的臉色愈發蒼白,眼神漸漸散開,氣息已微弱到讓人難以察覺。
張杌尋大驚,立即將手按在他的胸口,盡力用能量吊住他的殘息。
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只是杯水車薪,有一股無法捕捉的力量依舊在對他剛修復的內臟進行蠶食,他修復的越快,那股力量破壞的也就越快。
無奈,張杌尋只能一心去護住他的心脈,盡力讓他能多挺一會兒,丹還沒有回來,族長的身份交接不應該由他來完成。
半個時辰后,仁戈再次睜開眼睛,他已經快要說不出話
來了,只能用眼神示意張杌尋去拿他袍袖里的東西。
張杌尋取出來一看,是一個白脂暖玉做成的七星迷蹤盒,即便是對于擅解機關的張家人來說,這也算是一種非常非常古老且有難度的機關盒子了。
七星迷蹤,顧名思義,想要打開盒子,就必須同時觸動里面七個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機關球,將小球按照星斗落位,經過里面的迷宮全部走到正確的位置,并且還是在眼睛完全看不到下方迷宮運轉軌跡的情況下,全憑手感和心算推演。
若想暴力破壞也不行,能制造這樣嚴謹機關盒子的人,又怎會留著這么大的破綻,白玉之內定然還有第二層封鎖機關,一般都是用非常結實難以撼動的材料制成,就算想方設法打開,里面的東西也會被破壞。
由此可見這盒子里裝的東西有多珍貴了。
仁戈用眼神示意張杌尋收下盒子,用盡最后的幾絲力氣將手放在他的頭頂,口中呢喃著祝福的經文,最后微笑著注視他,用口型告訴他,“去吧。”
既授于天,今禾延年。
張杌尋在仁戈的身邊待了兩天,直到落后他們幾步的丹接到信隼的通知急匆匆趕過來。
張杌尋退出屋子,同丹擦肩而過時,兩人的腳步都頓住。
張杌尋垂下眼睫,看著水潭里已經開敗半凋的月影蘭,輕聲道“格拉一直在等你。”
丹紅著眼睛,竭力控制住悲傷,聲線還是有些輕微顫抖,“張海客他們監測到了兩次相同頻率的信號,一次是在魘獸峽,一次是在閻王廟附近。”
“好,我知道了。”張杌尋點點頭,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原定計劃不變,你且安心處理族中之事,后續有張海客他們足夠了。”
丹沒有再多言,快步走進那間屋子。
屋門在他身后合上,張杌尋回頭看著那間石屋,恍然驚覺它的形狀竟然是一間沉白的棺室。
丹進去之后,所有守在院外的康巴洛人都換上了白色的衣袍,手里提著一盞幽幽泛青的八角燈籠,他們向張杌尋行禮,稱呼依然是少族長。
洛貢布也換上了白袍,信隼落在他肩頭,他輕輕摸了摸海東青的背羽,海東青抖了抖毛,將腦袋蜷縮進翅膀底下,很安穩的蹲著。
時間不等人,張杌尋沒有辦法參與送葬,洛貢布拎著一個布包裹,送他出了墓穴,來到之前的河灘。
還是用之前的方法離開,晃了鈴鐺召喚來了瑪泊寧姆,洛貢布將一個用寫滿紅色符文的黃布包裹著的橢圓形的東西,從布包裹里拿出來,交到張杌尋手上,那東西只有成人的一個巴掌那么大。
他道“這便是你要我找的被瑪泊寧姆搶走的包裹里的東西,看著似是一尊信神像,上面的氣息非常古怪,說不上是邪惡還是什么,總之給我的感覺非常不好,你千萬不要當著瑪泊寧姆的面打開,它們會生氣。”
張杌尋重復了一遍,“信神像”
所謂信神像,顧名思義,就是信徒們為他們信仰的神明所捏造的神像,只不過一般這種信仰神都是沒有實體的,制造出來的神像也只是用來寄托信徒們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