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一的腦袋越壓越低。
麻花辮耷拉著,被人欺負也乖得不得了。
陶徵在外聽了個不離十,心中怒火已經熊熊燃燒了起來。
柔弱的女孩子總能激起男孩子的保護欲。
陶徵便是如此。
他敲了敲門就直接走了進來。
到底是在學生會鍛煉了幾年,面對老教授們并不怯場。
他咬牙道“各位老師,你們是在排擠田同學嗎我是個旁觀者,看得一清二楚。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我很難相信在我們學校會出現這樣不公的歧視。方才也有同學說了,田同學以第一名的好成績考入了咱們學校,這足以證明她的實力。老師們,你們怎么可以因為她的出身不好就在開學的第一場班會給她這么大的難堪若是田同學心靈脆弱,想不開,被你們此舉激得產生了輕生的想法,在座諸位,老師和同學們,你們都是幫兇。你們承擔得了這個后果嗎師者,乃楷模,今日所見,實在震顫學生的心靈。待我備考研究生之時,我定不會選擇本校。”
他越說越氣憤,擲地有聲。
教室里一時間鴉雀無聲。
輔導員也就二十五六歲,比這群新生大不了幾歲,此刻臉色青白,唇瓣顫抖。
他指著陶徵,道“這里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我是法醫學大三一班的學生,我叫陶徵。老師若覺得我今日所言有半分不妥,可以去找我的輔導員。你們聯合起來如此欺負一個遠道而來的學生,這就是你們的師生情同學義”陶徵捏拳。
田一一有些詫異。
萍水相逢,陶徵何以為她得罪老師和學生
大概陶徵是個正義感爆棚的大好青年吧
田一一擠出一抹淚,慢慢地挪動到陶徵身邊,低聲道“陶同學,算了。”
“算了怎么能算了他們分明是故意為難你怎么可能沒有導師會收你你跟我去找校長,校長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田一一搖頭,扯著書包的背帶,低聲道“這不好吧”
“這有什么不好的你跟我走”
田一一抬起頭,眼眶全紅了,淚水盛在其中,將落未落最是惹人憐惜。
她吸了吸鼻子,用她特有的吳儂細語道“老師肯定不是故意的,同學們也沒有壞心。我我的確來自山村,我普通話也說得不好,他們沒有冤枉我”
陶徵的心簡直都要碎了。
他恨不得化身為漫威里面的超級英雄,狠狠地將這些欺負她的人狂扁一頓。
可事實是,他大概連這個小姑娘的身手都及不上。
陶徵嘆氣,按住田一一的肩膀,道“田同學,人無高低貴賤之分,出身山村和出身城市并沒有本質上的區別。相反,你能在山村那種艱難的環境下考取北城大學,我覺得你比所有人都厲害。你不用怕,我會陪著你”
田一一眨了眨眼,低聲道“可是我真的沒關系的呀”
陶徵拽著她就出了教室。
留下教室內一眾學生和老師面面相覷。
男孩子們摸了摸鼻子,反思道“我們好像是太過分了。”
“是啊田一一也沒做錯什么,她一直被導師拒絕,這要是我,我肯定也受不了,可她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說。”
“我突然覺得她的聲音很好聽耶。雖然不是標準的普通話,可是別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