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那青年劃槳追了上來。
兩艘烏篷船幾乎并行。
那青年穿著粗布長衫,腰間系著一枚青色玉佩,倒像是從古風畫卷中走出的男子。
他盯著田一一,眸光都亮了幾度,道“姑娘,上我的船吧”
田一一搖頭,道“素不相識,我為何要上你的船”
“因為我一見著姑娘,就想起了詩經中的一段話。正所謂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田一一眨了眨眼,歪著腦袋問“可是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我劃槳江上,從早到晚,等待多日,唯有姑娘一人給了我這種感覺。我覺得我們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對,我在這里劃船便是為了等待與姑娘的相遇。”
田一一
她將木漿遞給船家,走到船邊,問“你是在拍戲嗎”
“非也非也,我在等待有緣人。”
“可惜我不是你的有緣人。”
“姑娘不試試怎么知曉我在此處有艘畫舫,就在不遠處。畫舫上有美酒佳肴、歌舞聲樂,姑娘若肯來,定不虛此行。”
田一一挑眉,問“那我可以帶上我的有緣人一起去嗎”
“姑娘的有緣人不就是在下嗎”
田一一搖頭,指著一直抱臂看戲的陸時許,道“這才是我的有緣人。”
“非也非也,有緣人才不會讓姑娘勞累。”
“是我自己想劃槳的”
“姑娘何不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也許經過一番比較,姑娘會覺得在下更好。”
田一一繼續搖頭,道“我這人認死理,屬于那種一旦認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一種。”
“姑娘”
田一一捂住耳朵,在陸時許身側落座。
她扯了扯陸時許的衣袖,低聲問“你當真不管管呀你就不怕我跟別人跑了”
“一一乃自由之身,想和誰走都是一一的自由。”
“是嗎”
陸時許點頭。
田一一掐了掐他腰間的肉,咬牙道“那我就和那位溫潤儒雅的公子走了。你真的無所謂嗎”
“我攔不住,但是會難過。”
田一一
她沖那仍在喋喋不休游說她的男人聳了聳肩,道“抱歉啊如果我和你走了,我家大叔會難過,我舍不得讓他難過。”
明明知道姑娘只是閑來無聊和人逗趣,這時候的措辭根本做不得數。
開玩笑的成分多過真心。
可陸時許還是忍不住有些感動。
十年了,所有人關注的都是他的成就。
商業鬼才、天資聰穎、華夏驕傲
可這些虛名又有什么意義呢
沒有人問他難不難過,累不累,開不開心
更沒有人會舍不得讓他難過。
他笑了笑,伸長了胳膊,將瘦瘦的姑娘攬在懷里,對那長衫青年道“郎有情兮妾無意,風卷云兮云蓋月。”
那青年泄氣地離開。
待那艘船離得遠了,田一一終于不用憋著,笑出了聲。
她道“大叔,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會搭理那人,我還以為你怎么樣都不會開口呢。”
“若是旁人,我的確不會開口。”
“我不就是旁人”
“你不是。”
田一一眨巴著眼睛,自男人懷中自下而上地看著他。
這男人簡直了
即便這般近距離觀察,居然還是如此地無可挑剔。
每個毛孔都寫著“帥”字。
她問“那我是什么人”
“你確定要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