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一渾渾噩噩地重新做了一碗面,神游太虛地將一整碗面都喂給了陸時許。
一直到她躺在那張狹窄低矮的單人木床上時,她的心緒還未恢復如常。
翻來覆去,依然心亂如麻。
這次回拈花村,她到底還是不該帶上陸時許。
鬧了這么一大出,害得這么多人都受了傷。
她難辭其咎。
最主要的是,她原以為堅定不移的心竟也有些動搖了。
她整個人都蜷縮到被子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
貌似眼前是陸時許,夢里也是陸時許。
如此,一連過了兩三天。
這日,她是被一陣嘈雜和慌亂的呼喊叫醒的。
田一一睜開眼。
陽光已經投過窗棱灑進屋內。
田一一揉了揉眼睛,剛醒的時候尚還有些懵。
她坐在床上緩了緩,直到房門被人踹開。
“就是她那個言而無信悔婚的小賤人,不僅當著我和弟弟的面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還出手將弟弟打傷。”
逆著光,兇神惡煞、挾裹著怒意而來的柳家姐姐的樣子很模糊。
田一一放下手,扭了扭脖子,活動活動肩膀,趿上鞋,下了床。
不待她神思回籠,她已經被圍住了。
柳家姐姐指著她,憤怒地說“今天必須把這個小賤人抓回去就算綁也要綁著她回去和弟弟拜堂成親,否則街坊鄰里還不知要怎么笑話弟弟。自從弟弟發燒燒壞了腦子,街坊鄰里明里暗里都不知道嘲諷弟弟多少次了。如果這次婚事也黃了,弟弟還要怎么活爸爸,原本現在這個社會,也不存在強娶強嫁之事,可田家已經收了我們的好處,答應把女兒嫁給弟弟了。如今一邊收了錢,一邊又悔婚,這是信譽問題。也沒人拿著刀抵在田小姐的脖子上逼她嫁給弟弟啊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原本也是一樁好事,現在明顯就是田家對不住我們。”
田一一的神思在柳家姐姐的咆哮聲中慢慢回了籠。
哦
是小碧村的柳家來報仇了。
她瞇起眼,環視一周。
她仔細聽了聽動靜。
隔壁房間很安靜。
她放下了心。
只要陸時許和江傲沒事,她這邊吵破天都無所謂。
田一一等柳家姐姐說完話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