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許機械地接過毛巾,透過后視鏡與副駕駛座上仍還穿著白大褂的言繕對視。
他喉嚨干澀,開口時聲音嘶啞低沉,問“言言出什么事了嗎”
言繕搖頭,似乎很累,靠在靠背上,有氣無力道“我也不知道,這幾日我一直在研究所。二哥派人強行把我從研究所帶回來,也許是言言的毒有所惡化,等回去了就知道了”
陸時許心里一沉,他看向后座的女傭。
女傭被他氣勢所震,自覺開口,道“大小姐這幾日精神狀態愈發差了,每日昏昏沉沉,人也以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三個小時前,大小姐忽然驚醒,我聽到響動就趕了過去,我不確定是不是我看錯了,大小姐好像在哭二爺很擔心,讓我趕緊把三少爺找回來。我走的時候二爺一直陪著小姐,陸先生和三少爺也別太擔心了二爺不會讓大小姐出事的。”
誠然,這番話并不能起到安撫人心的作用。
言厲再是手眼通天,也左右不了病魔和生死。
陸時許捏著毛巾,煩躁道“開快點”
司機瞪了他一眼,道“今夜天氣如此惡劣,我冒著生命危險給你們開車,還想讓我快怎么快趕著去找死嗎剛才是官兵封路你們看到沒有若不是研究所的急救車現身,你們就算磨破嘴皮子也絕不可能從官兵的眼皮子地下溜走。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怎么會結交言繕這個朋友”
言繕見陸時許的怒火燃了起來。
他忙打起精神,沖陸時許笑了笑,用中文回答,道“交給我”
言繕拍了拍司機的肩,道“兄弟,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個妹妹吧我們找了她十六年,現在終于找到了,可她被歹徒注射了銀霜。她的身體每況愈下,我得救她。我就這么一個妹妹,今夜你的大恩我記下了,就當是我言繕欠你一條命。”
金發碧眼的司機側目看了眼言繕,道“怪不得你最近又玩命似地把自己關在實驗室。我是覺得奇怪,你怎么忽然對小眾毒品感興趣了原來是為了你妹妹。你早說啊我也不至于跟你嗶嗶嗶半天。”
“這都是做哥哥的該做的事情,有什么好說的”
“你就悶吧”
司機呼出一口氣,道“系好安全帶,我要開始展示我真正的駕駛水平了。”
速度,快了許多。
原本需要兩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縮短了一半。
女傭下車時,蹬蹬瞪跑遠了,扶著樹吐了一地。
太刺激了
她感覺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方才三次遇險。
兩次路面打滑,一次山石墜落。
也許是運氣好,又或許是三少爺的盆友開車技術過硬,他們都堪堪避過。
有驚無險。
陸時許和言繕一前一后地狂奔進了暗夜中依舊閃著粉色鎏金光芒的別墅。
陸時許沖進了田一一的房間。
田一一上眼皮已經開始和下眼皮打架了,卻像是心有所感似的,抬起頭看向門口。
她看到了陸時許。
姑娘黯淡的眸光忽然亮了起來。
言厲看得又是嫉妒,又是羨慕,又是不爽,又是心疼
他起身,經過陸時許身邊時,低聲道“好好陪著言言,我去和老三說點事兒。”
陸時許“嗯”了一聲,眸光不肯片刻離開他的小姑娘。
對視良久。
田一一笑了,道“大叔,你怎么渾身都濕了沒打傘嗎”
陸時許“嗯”了聲,含笑道“收到唐林的郵件后,心馳神往,恨不能飛到你的身邊。”
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微弱卻又真真實實存在的電流緩緩劃過姑娘的心頭。
田一一忍著那酥酥麻麻的感覺,裝作沒事人似的靠在床頭,笑容愈發燦爛,道“你趕緊去沖個熱水澡,換身干衣裳。唔就用我的浴室吧,我去找二哥給你拿套新衣服。你放心,二哥那人也很挑剔,不不不應該說言家的男人都挺挑剔,都活得挺精致,所以肯定有你能穿的新衣服。”
陸時許看著她,像是想從這幅粉飾太平的臉上看出什么來,可許久,他只是低低應了聲,便朝著浴室走去。,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