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純黑的轎車有短暫的停留。
車窗玻璃許是做了特殊處理,從外面難以窺見內部,可從內部能清晰看向窗外。
言小蹊只是遠遠瞧了瞧,很快就收回眼神。
那掠過的一眼極其隨意,以至于車內之人都未曾察覺。
言厲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問“你在看什么”
他順著言小蹊的眼神望去,并未見什么特殊之處。
言小蹊笑著,道“我在看哪個姑娘能入二哥哥的眼,成為我未來嫂子。”
砰
言厲上賞了她一暴栗,道“胡說八道。”
他牽著她的手,道“回家吧。”
回家吧,小妹
回家吧,言言
回家吧,言大小姐
回家吧,言小蹊。
言小蹊回握著這雙溫熱的大手,側目望著這個最開始認出自己、給予自己親情、關愛、疼惜的兄長。
她想到他方才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我的逆鱗是言言”時的模樣。
他是堂堂言家二爺,言氏集團這一世的掌權人啊
他為讓她安心,不惜承認自己的軟肋。
若深思熟慮,這步棋,實在下得太糟糕了。
可言厲在完全不知道言小蹊的計劃的情況下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站在小妹這邊。
這樣毫不猶豫、不顧一切的支持既讓言小蹊覺得窩心,又讓她驚恐。
她從前孑然一身,沒什么能失去的;
如今有家有家人,有所愛有所期待,便想死死地守護者,誰都別妄想奪走。
她深吸了口氣,看向眾人。
她不在意他們或是驚恐,或是依舊難以置信,或是趁亂想逃,或是露出羨慕的神情
她揚聲道“我就是言小蹊,如假包換,本無需向你們證明,但二哥哥不允許有人質疑我的身份,哎有時候兄長太疼我,我也很無奈。剛才有人說我言行舉止不像大家閨秀,一身匪氣恐辱沒言家家風。這話對,也不對。
我們活在這個世上,總被條條框框束縛,總不自覺地活在旁人的期待和目光里,漸漸地被磨平棱角,忘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情、想愛的人、想過的生活。我覺得這樣很可憐,很悲哀。能以自己喜歡的方式過完一生的人是鳳毛麟角,但為了能過上自己喜歡的生活而努力、無限去貼近的人卻有很多很多。
有時候,不一定得到才是幸福,不一定非得抵達終點才算完美。我并不是想為自己辯駁,相反,你們如何想我,我都不在意。我以田一一的身份活了很多年,如今我是言小蹊,不對,不該這么說,應該說我一直都是言小蹊。名字只是一個代號,重點是你們得搞清楚自己是誰。
我是言小蹊,是言家尋了十多年的掌上明珠;我是言小蹊,是傳說中的星輝帝國從未露過面的神秘大佬irace。我在言家說話能不能算數還得仰仗我父母兄弟的疼愛,可在星輝帝國,我說了算。原是想平平靜靜念書,平平靜靜畢業,低調地來,低調地離開,可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田一一也好,言小蹊也好,irace也好,我都是我。我不說,不宣揚,并不代表我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我今日告訴你們這些,你們有人也許會覺得我是想靠家庭背景、社會地位來威壓你們”
她頓了頓,而后才繼續開口,道“沒錯我就是這么想的。有這樣顯赫的家世,有這樣不俗的成就,我為什么不用我為什么不靠我又不是傻子。有人想害我,寫那種僅靠幾張照片就胡亂猜忌的帖子,還吸引無數單純的如你們這般的學生們相信,我當然要反擊。
我要告訴你們,告訴寫帖子的人,告訴所有想要害我卻還沒來得及動手的人,我言小蹊,有恩必報、有仇亦然。我恩怨分明,從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委屈自己。傷我之人以及傷我所愛之人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希望你們在決定與我為敵之前先了解清楚敵手是誰。如果你們敢同時得罪言氏集團和星輝帝國,那就來吧無論什么招數我都接著,我或許還覺得你們有幾分勇氣,有幾根硬骨頭。”
她和言厲并排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