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盯著陸時許。
男人下巴泛起胡渣,許是剛刮過,下巴還泛著新鮮的青色。
他又瘦了,于是那令人驚艷的骨相就愈發地凸顯了。
只是,他如今更像還是個病嬌美男子。
唇瓣蒼白、眼下青黑。
她不是第一次見到他重傷后的模樣了
可是,每一次見到,她的心都是一樣地疼
她真的懷疑如果再來一次,她的心肯定會疼死。
陸時許這個男人啊,大概就是上天派來專門收服她的佛。
對
他就是佛,普度眾生也度她的佛。
“阿蹊,怎么不說話還舉著煙灰缸不累嗎”
陸時許挑眉,眉眼愈發地溫厚。
言小蹊的眼神從他的臉上挪開,漸漸地往下看
他坐在輪椅上。
他穿著寬大的病服短褲。
小腿處打著支架,纏著繃帶。
“阿蹊”
陸時許又喊了一聲。
言小蹊總算從心疼男人的強烈情緒中抽身而出了。
她“嗯”了一聲,問“你住哪個病房”
“你隔壁。”
“我推你回去。”
“不要。”
“大叔,你得多休息。”
“不要。”
“大叔,聽話。”
陸時許搖頭,用他幾乎能夠拉絲的眼神纏住姑娘,將姑娘裹成一個繭,包裹得嚴嚴實實。
他道“阿蹊,我想你。”
言小蹊咬唇,一忍再忍的情緒啊,忽地就爆發了。
她轉過頭,任由眼淚如驟泄的山洪那般洶涌而出。
她沒有哭出聲,但顫抖的肩膀卻泄露了她的情緒。
陸時許驅動輪椅向前。
過門時,輪椅扶手又與門框碰撞,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
他抬手去抓姑娘的衣服下擺,道“阿蹊,別哭。”
言小蹊掙了掙。
男人繼續拽她的衣服下擺。
言小蹊繼續掙。
男人繼續拽。
終于,小姑娘煩了。
她驟然轉過身,紅著眼睛,吼道“陸時許,你是傻子嗎你今年多少歲了你不知道那里有多危險嗎你不知道隨時可能會發生二次、三次,甚至四次、五次的爆炸嗎你不知道搜救隊已經盡力了嗎你不知道徒手在廢墟里翻找這種舉動有多愚蠢嗎你不知道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會死嗎你不知道毒梟q的別墅爆炸后可能會產生有毒氣體嗎你不知道你待在那兒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會讓我有多擔心嗎你知不知道我我醒來的那一刻發現”
言小蹊渾身都在發抖。
心尖尖上的疼痛已經完全取代了的疼痛。
她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眸中含著淚珠,看著他,吼道“你知不知道我醒來的那一刻,那一刻發現你不在我身邊,那一刻得知自爆炸后你就在廢墟上固執地尋找著我時,我有多心慌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多費力、多艱難才能醒來嗎你知道我找到你的時候,看到你趴在地上,被一群平日根本連你一片衣服角兒都碰不到人拳打腳踢的時候,我有多生氣嗎
陸時許,是不是如果我死了,你也不準備活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不能活了是不是我死了,我就沒辦法指望你帶著我的命好好地活下去了是不是沒辦法盼著你能實現我未圓的夢想,守護我的家人了啊我言小蹊愛上的男人竟是一個只知道風花雪月、只知道兒女情長的男人嗎”
她哭得眼眶紅得都要滴出血了。
夜里的病房安靜地能聽得到走廊上的腳步聲和自己的呼吸聲,所以她的這般歇斯底里像是被黑夜又無形地放大了。
悲愴、絕望和哀傷充斥著這間病房。
本欲來讓他們保持安靜的護士站在門口都忍不住頓下了腳步。
反正,這層廳只入住了兩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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