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那邊都安頓好了?”方別問了一句。
樂瑾回道:“都安頓好了,藥房那邊也抓完了藥,正在煎藥。”
“那就好。”方別點點頭,又朝著樂瑾和周守誠招了招手。
兩人上前,接著方別又把鄭敏給叫到了跟前。
三人站在方別面前,方別把留底的處方箋擺在了三人面前。
然后又給三人講述了一番患者的情況,最后提問道:
“說說看,有什么想法?”
這次倒是周守誠第一個開口,“老師,我在學校的時候,曾聽過一個詞,說是痢無補法。
但我見您的藥方,好像卻并不是這樣,就連止泄的藥材,也沒有多大的分量。
反而是用了紅參,生山藥,白芍等幾味滋補的藥材。”
“這個問題問的很好,所謂無積不成痢,一般而言,治痢初起,必用消積導滯,以推蕩為法。”
“那老師您還?”周守誠接著問道。
方別解釋道:“痢無補法一說,并非絕對,應根據病情虛實靈活變通。
剛才那名患者正虛邪實,且以正虛為主,要是單純攻邪,會導致正氣更傷,病情惡化。
清代醫學家喻嘉言曾強調‘凡治痢不審病情虛實,徒執常法,醫之罪也!’。
七實三虛,攻邪為先,七虛三實,扶正為本;十分實邪,即為壯火食氣,無正可扶,急去其邪,以留其正,十分虛邪,即為奄奄一息,無實可攻,急補其正,聽邪自去。
在《景岳全書?痢疾》中也曾記載,世之病痢者,十有九虛,而醫之治痢者,百無一補。氣本下陷,而再行其氣,后重不益甚乎?中本虛衰,而復攻其積,元氣不愈竭乎?”
周守誠聞言,面露思索之色。
方別拍了拍周守誠的肩膀,“醫者,需查明患者實際情況,從而下藥。
不可墨守成規,必須要懂得變通,前人之言,不一定適用于所有的情況,更何況,所謂的痢無補法,早就有前人反駁過了。”
這么些天下來,周守誠的性格已經被方別給摸清了。
周守誠平時問診開方,所用藥物皆是四平八穩,有方可詢,但卻靈氣不足,缺少自己的思考。
這樣下去,或許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大夫,但卻絕對不是一名優秀的大夫。
一名優秀的大夫,不僅僅要熟讀醫書,熟悉各種經方,更是要有自己的思想,懂得根據病人的實際情況調整方劑。
所以方別在開出這劑藥方之后,才會把三人叫到跟前。
就是為了讓他們明白這個道理。
周守誠這時也明白了方別的意思,回道:
“老師,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下去再好好琢磨琢磨。”
這三人都是有著自己的基礎,方別對三人的教導也并不是手把手從入門開始,而是在逐漸引導,讓他們在面對病人時,有更加靈活的思路。
時間很快,臨近下班。
方別這邊剛從住院部那邊查看了一下之前那名患者的情況,回到診室里正收拾著東西。
診室門口,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方別。”
方別都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了。
“樂瑤,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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