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澄吞了吞口水,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張嘴,還真是賤啊!
他迷茫地回頭,抬頭看去,卻見原本倚窗而立的同僚們,似乎對他十分不屑。
當他抬頭看向他們時,原本在注視他的同僚,卻開始假裝攀談起來。
沒有一個愿意幫助他,為他解圍的。
廢話!
現在下去,豈不是要尷尬死?
黃子澄頓感血氣上涌,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
他的嘴唇微微抖動,連帶著雙腿也開始顫抖。
原本期待他發言的學子,現在越來越不耐煩了。
有幾個甚至開始抱怨起來。
“難道不是等那位公子講完,黃夫子便開始作詩的嗎?”
“對啊,黃夫子怎么還不開始?”
“呵!做不出來,還能有什么原因?”
“不能吧!黃夫子先前那語氣,可是自信滿滿啊!而且還笑得那么大聲,顯然是成竹在胸!”
“沒錯!他可是國子監的大學者,聽他的口氣,似乎對剛才那位公子,很是不屑一顧呢!”
“的確,我也察覺到了,但他為何沉默不語呢?”
“這是被碾壓了吧!哈哈!國子監的大學者,平時裝得比誰都厲害,現在卻說不出話來了!”
文人之間互相輕視,總是希望同行中有人倒下。
更何況,他們一生中哪有機會去嘲諷國子監這樣的人物呢?
平日里這些老學者總是高高在上,對學生們也是愛理不理,現在有了機會,誰不想趁機打擊一下?
欺人太甚!
簡直欺人太甚啊!
黃子澄只感到胸口越來越壓抑,幾乎要站立不穩。
在畫舫二層的孔訥,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有所領悟。
他驚訝地問道。
“大家有沒有注意到什么?”
“什么?”
黃林疑惑不解。
孔訥解釋道。
“席間,那子對黃子澄的問話漠不關心,那么老夫想問,他是真的不懂嗎?”
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啊!
能創作出這樣級別的詩詞,此人的文學修養有多深,他們心里已經有數了。
這樣的人,他能聽不懂黃子澄的話?
荒謬!
那朱小寶剛才為何表現得如此隨意?
甚至顯得有些愚笨?
那是輕蔑!
是不屑與黃子澄計較!
何謂氣度?
或許從朱小寶踏入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他之所以還耐心地與他們共坐一席,這是出于尊重,是一種寬宏的胸懷。
常言道,何為男兒的遠見與謀略?
內心如雷鳴,外表如靜湖者!
朱小寶不正是這樣的人?
剎那間,這些學者們心中五味雜陳,他們感覺自己仿佛成了小丑。
轟!
正當他們心神不寧之際,黃子澄突然倒地不起。
面對如此多滲人的目光,論誰,都難以承受住這壓力啊!
聽聽那些人說的都是些什么?
什么黃半瓶黃半吊子?
黃子澄對朱小寶的諷刺,現在全都反彈回去了。
如果他黃子澄的后代有人問起他的祖先是誰?
黃半瓶!
這簡直就是在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