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心里清楚,老爺子培養了半年的大明繼承者,要是像朱標那樣出了意外,以老爺子的脾氣,恐怕整個應天府大半個官場都得遭殃!
在老爺子心中,朱小寶的分量重如泰山,所有人的性命在朱小寶面前都不值一提。
這一點,詹徽和傅友文再清楚不過。
他們根本不敢想象老爺子得知此事后,會做出什么難以控制的舉動,當下便匆匆離去。
刑部廳堂的院落里,十幾個站在大明權力頂端的權貴,將楊靖團團圍住。
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侵略性。
傅友德更是怒目圓睜,沖楊靖大罵道。
“咱侄子要是出了一點差錯,老子讓你往后都不得安生!”
“他人在哪里?”
楊靖嚇得聲音都在抖。
“在……在詔獄……”
這時,一道蒼老卻帶著怒火的聲音傳來。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湯和佝僂著身子,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刑部大院外。
“呵呵,刑部可真是威風啊,連咱的干孫子都敢抓。”
湯和雖是笑著,可那笑容卻無比猙獰。
楊靖看到湯和,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喊道。
“信……信國公……”
湯和不耐煩地擺擺手。
“咱早就不在朝廷了,可不是什么國公,咱就是個來找干孫子的老頭!”
“你把人關進詔獄了?上刑了嗎?審問了嗎?”
這一連串的質問,一句比一句冰冷,仿佛帶著刺骨的寒意,讓在場眾人都不寒而栗。
刑部牢房內,牢頭王伯把朱小寶帶到了最里面的隔間。
這隔間狹小得要命,高度還不到半人高。
朱小寶一進去,就只能蜷縮在里面,全身都無法伸展。
這樣狹窄幽深的單獨隔間,向來是用來關押重犯的,目的就是通過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折磨,讓犯人盡快招供。
朱小寶神色平靜,任由王伯將他送進隔間。
進去之后,他才真切地感受到這里環境的惡劣。
四周堆滿了殘羹剩飯,成群的老鼠在角落里亂竄,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朱小寶沒有抱怨什么,只是默默地蹲在原地,因為站直身子都困難,左右空間又極為狹窄,根本無法活動。
朱小寶心里明白,這地方對于那些死不認罪的犯人來說,無疑是最殘酷的折磨。
古人的智慧在此處體現得淋漓盡致,僅僅是這樣的環境,用不著老虎凳、辣椒水等酷刑,折磨一晚,很少有人能扛得住不招供。
王伯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隨后便離開了。
他剛走出牢獄,就看見楊靖帶著一群人朝牢房走來。
王伯心中一驚,趕忙拱手問道。
“楊尚書,這是?”
楊靖焦急地說道。
“朱小寶在哪里?快帶本官進去!”
王伯心中一緊,他善于察言觀色,看到楊靖身旁這些氣勢洶洶的人,就猜到他們可能是來給朱小寶撐腰的。
“老……老漢這就去把人帶出來,請諸位稍等。”
說完,他便匆匆朝牢房盡頭走去。
王伯心里忐忑不安,剛才他清楚地看到楊靖都只能靠邊站,這說明來人的身份必定極為尊貴,比楊尚書還要厲害。
之前,文豫章文侍郎曾吩咐他好好折磨朱小寶,可現在,他心里突然有些害怕了。
“朱小寶,出來吧。”
王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
朱小寶看著他,卻依舊蹲在原地,一動不動。
王伯有些著急了,催促道。
“快出來啊。”
朱小寶還是沒有動。
王伯心急如焚,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