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朱小寶做的事,鐵鉉打心底里佩服。
現在各茶樓酒肆都在傳頌朱公一刀劈光明的故事。
鐵鉉聽了朱小寶的事跡后,對他更是發自肺腑地欽佩和敬仰。
在他看來,像文英豪那樣的奸惡之徒,也只有朱小寶能如此干脆利落地處置了。
換做其他人,恐怕都得經過三法司層層審判。
真要斬首文英豪,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哪有朱小寶這一刀來得痛快!
鐵鉉沉思片刻,看著朱小寶說道。
“郎君,您剛回來,本應該好好休息的,但有件事,實在還得請您拿個主意。”
朱小寶頷首示意,隨后撩起長袍,身姿筆挺地在太師椅上落座。
鐵鉉趕忙為朱小寶倒了一杯茶水。
朱小寶輕輕磕了磕茶盞,緩緩吹去熱氣,淺嘗一口。
這時,鐵鉉才開口道。
“今日清晨,大紳那邊傳來了消息。”
朱小寶微微一愣。
“什么消息?”
鐵鉉答道。
“一些資歷頗深的京官,對大紳的管理并不服從,表面上順從,實際上卻消極怠工。”
“這是大紳傳來的信。”
朱小寶翻開信件,眉頭微皺。
土地丈量的工作,至今尚未全部完成,部分官吏覺得解大紳此舉是小題大做。
他們認為之前既已統計過土地面積,便不必再次丈量,還覺得這是對他們的不信任。
于是,有人帶頭故意拖延,不配合解大紳的工作,還鼓動其他官吏一起磨洋工。
帶頭的老官吏是洪學彬,今年五十三歲,他在翰林院擔任修纂元史的工作,是翰林院頗有名氣的老編修。
洪武十三年,洪學彬以一甲的成績進入翰林院。
當時正值胡惟庸案,他親身經歷了官場的殘酷斗爭,在這十二年里,也學會了在官場中渾水摸魚。
朱小寶輕輕敲擊著桌案,閉目沉思片刻后,對鐵鉉說道。
“去拿筆墨來。”
鐵鉉稍作遲疑,很快便將筆墨取來。
朱小寶睜開雙眼,提筆寫道。
“殺之立威,萬事有我。”
在他看來,想要迅速穩定交趾政權,就得采取強硬手段,以殺立威。
好在這個時代,統治手段相對直接,殺人無需經過繁瑣的審判程序!
生死不過在一念之間。
只需朱筆一揮,便能決定生死。
既然老爺子說交趾的事務他可以全權做主,那朱小寶也就不再有什么顧慮。
無論如何,他都迫切希望能讓交趾盡快發展起來。
鐵鉉看著朱小寶沉穩的模樣,心中不禁泛起敬意。
“郎君,您這行事的果決氣勢,恐怕都能和圣上相媲美了……”
“哈哈。”
話剛出口,鐵鉉便意識到不妥,尬笑兩聲后,見朱小寶靜靜地看著自己,心里“咯噔”一下。
朱小寶這才道。
“禍從口出,話可不能亂說。”
“咱們自家人關起門來怎么說都行,但習慣一旦養成,平時的言行很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
“特別是交趾這個敏感的地方,更不能給人留下把柄。”
鐵鉉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地說道。
“是我失言了!”
他收好朱小寶寫的信件,只感覺手中的信件沉甸甸的。
這哪里是什么普通信件,分明就是朱小寶用來整頓局勢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