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你下去休息吧。”
解縉說完,連日來的愁容也隨之漸漸消散。
他洗了把臉,又批復了一些文書,便去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布政司舉行例行朝會。
交趾和大明的布政司一樣,每天都會召集轄下所有官吏到衙門開會。
幾個老學究如往常一般,一早就來了衙門,坐在太師椅上悠閑地品茶。
洪學彬整日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從翰林院編修調任至交趾布政司左參議,單從職位變動來看,這算是升遷了。
他可不只是個普通的布政司左參議,還兼任著交州南端三部的主管官吏,在交趾可是握有不小的權力。
此刻,他正優哉游哉地端著茶水,不緊不慢地品著。
作為經驗豐富的老官僚,他心態佛系得很,仿佛天大的事都能淡定應對。
“洪大人。”
一位布政司經歷官語氣平淡地發問。
“您說這解大人,干嘛這么拼命做事呢?咱在這窮鄉僻壤的,到底要熬到什么時候啊?”
洪學彬眼皮微微一抬,瞅了他一眼,輕抿一口茶后,緩緩說道。
“誰知道呢!”
“解大人剛坐上這位置,想做出點成績也正常,咱們表面配合配合就行!”
“呵呵!”
洪學彬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陽奉陰違那是他的拿手好戲。
“可問題是……”
經歷官接著抱怨道。
“咱們之前都丈量過一次土地了,現在又來?這不是瞎折騰嘛!”
“哪有那么多時間陪著解參政瞎忙活?”
洪學彬臉上掛著笑,慢悠悠地回應道。
“解大人要什么,咱給什么就是。”
“可咱們給的數據,只是將上次的數據稍微改了改,您說解大人會不會察覺出什么?”
那經歷官有些擔憂的道。
洪學彬忍不住大笑起來。
“王經歷,你覺得那個毛頭小子能發現啥?”
“他能懂怎么丈量土地?他知道丈量一次土地得花多久?”
“不是我說,他怕是連一畝地有多大都未必清楚!我都懶得跟他計較。”
“我一直就想不明白,圣上怎么會派這么個沒經驗的人來交趾?他背后到底是誰在撐腰?怎么會有這么大本事把他弄到這兒來的?”
“就憑他,還想指揮我做事?”
“不過這樣也好,有他在前面頂著,交趾出了任何問題,都怪不到咱們頭上。”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打算在這混日子。
交趾治理得好壞,朝廷要考核也是考核解縉,跟他們沒啥關系。
“王經歷,你也是官場的老資格,怎么還像那些愣頭青一樣?”
“你瞧瞧那些年輕官吏,每天埋頭苦干,最后得到了什么?”
“五年一次的考核,競爭激烈得很,好不容易才可能升半級,運氣差的,十年都未必能升一級!”
“咱們大明吏部有規定,只要官員沒犯大錯,十年就能晉升一級。”
“咱們只要不做事,就不會犯錯,不犯錯,熬上十年自然就能升遷,何必自己找罪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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