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朱樉指著他氣得說不出話。
“殿下請。”
蔣瓛做了個請的手勢。
朱樉猛地甩開袖子,梗著脖子往外走去,可那挺直的脊背底下,小腿肚子卻不受控制地打著顫。
代王是怎么從金尊玉貴的親王變成階下囚的,他比誰都清楚。
那把斬過手足的刀,此刻正懸在自己頭頂。
親爹的心思深似海底,他哪敢揣度半分?
如今能抓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剩東宮那位還沒正式登基的大侄子了。
六月末,朱樉被錦衣衛和監察御史押著,往應天趕去。
北平王府里,朱棣滿臉笑意。
“干得好!從今日起,本王便升你為隱鱗密衛指揮使。”
干掉秦松后,紀綱也總算是熬出頭了。
他激動得單膝跪地。
“謝殿下提拔!”
朱棣擺擺手。
“回去吧,好好辦差,孤不會虧待了你的。”
“是。”
紀綱興沖沖地走了。
他剛離開,朱棣就嚼著冰塊樂呵起來。
沒多久,下人來報。
“殿下,應天來天使了。”
朱棣眼睛一亮。
“快請!”
片刻后,一個穿蟒袍的太監展開圣旨,簡明扼要地說。
“著令燕王接管陜西王府……”
朱棣按捺住狂喜,磕頭道。
“兒臣遵旨!”
打發走太監,他立刻喊來姚廣孝。
“大師!”
姚廣孝笑瞇瞇地說。
“隱鱗密衛這仗打得漂亮!”
“陜西太重要了,得趕緊趁機擴張勢力,以免夜長夢多,萬一老爺子回頭查清楚了,或者心軟了,可就晚了!”
“殿下得盡快安排人過去。”
朱棣握拳。
“你覺得派誰去主持陜西事務好?”
姚廣孝想了想。
“朱能!”
“好!”
朱棣當即點頭。
紀綱踏入隱鱗密衛衙署時,廊下階前的密衛們早已垂首肅立,所有人的目光都恭順地凝在他身上。
指揮使衙署里掛著朱元璋的畫像,紀綱站在堂口,目光直勾勾地釘在畫像上,喉頭上下滾動著,渾身都在發抖。
那是敬畏,是惶恐,更是一種近乎貪婪的灼熱。
在眾人注視下,他緩緩抬腳,一步步走到那張象征著密衛最高權柄的主位上坐下,底下立刻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齊喝。
“恭迎指揮使大人!”
紀綱胸腔里那團被壓抑許久的火苗噌地竄起,當即沉聲道。
“傳我令,馮五晉升隱鱗密衛指揮同知。”
馮五立刻出列,單膝跪地。
“下官謝指揮使大人提拔栽培!”
紀綱笑得滿臉開花,抬手虛扶一把。
“馮五,你這趟差事辦得利落,賞你這個位置,實至名歸!”
他目光掃過眾人,聲音陡然提得洪亮。
“都給我聽好了!只要肯賣命、有實績,本官向來知人善用!隱鱗密衛里的空位有的是,能不能爬上去,全看你們自己的本事!”
“謹遵大人教誨!”
眾人齊聲應和。
“都起來吧。”
紀綱擺擺手讓眾人起身,眼角的余光瞥見底下人眼里燃著的熱望與敬畏,胸腔里像揣了團暖烘烘的炭火,美得直冒泡泡。
這就是權力!
能隨意提拔誰、踩碎誰,能一句話定人生死的大權!
當年在燕王帳下忍辱負重的日子沒白熬,如今他終于站到了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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