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抬手揮了揮。
“這天寒路滑的,腳下仔細些。”
“曉得了!”
朱小寶撐開傘,轉身踏入了那片白茫茫的風雪里。
到了謹身殿,朱小寶對鄭和道。
“去通知內閣,讓他們入宮。”
“是!”
趁這功夫,朱小寶端著茶抿了幾口。
沒多久,鄭和輕手輕腳地進來了。
“太孫殿下,各位大人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宣。”
朱小寶應了聲。
很快,內閣、六部、六科給事中、都察院、五軍都督府的文武官員們,整齊列隊走進了謹身殿。
“臣等參見皇孫殿下千歲!”
朱小寶擺手道。
“免禮。”
鄭和唱禮,問眾官可有政事稟報。
話音剛落,都察院右都御史范敏就出列了。
“太孫殿下,臣有事要奏。”
朱小寶道。
“范大人說吧。”
范敏道。
“臣懇請太孫殿下,務必對沈王就藩之事三思啊!”
這兩年,都察院剛經歷過大整頓。
打藍玉那事兒后,不少都御史和六科給事中要么被流放,要么掉了腦袋,還有的被貶去了偏遠地方。
如今的都察院和六科,差不多都是清一色的文官。
這群人心里自有一套信念,只要是不合禮法、看不過眼的事,哪怕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也照樣敢跳出來彈劾。
范敏是洪武十二年的進士,入仕之初便親身經歷了胡惟庸、李善長案的風波。
彼時朝堂風云詭譎,他不顧仕途風險,直言彈劾二人罪狀,這份剛直沒能換來嘉許,反倒觸了逆鱗,被貶至河南任右參議,一去便是七年。
直到洪武十九年,他才得以調回京師,重新當上右都御史。
“太孫殿下,自古以來,帝王靠禮法贏得尊敬,上天有天道,人間有人倫,帝王手握大權,更得守禮法、少犯錯。”
“臣子的本分,就是糾正帝王不合禮法的舉動。”
“洪武三年,圣上和百官定下天下禮法,就是為了約束后世子孫的德行,不管是皇帝還是臣子,都得以祖訓為準則。”
“圣上早就定下各路藩王的職責,如今太孫殿下要改皇明祖訓,這不是越俎代庖嗎?不是不尊祖宗嗎?”
“況且圣上還健在,太孫殿下就如此獨斷專行,實在讓人寒心!”
“臣懇請太孫殿下端正德行,給百官做個表率!”
范敏話音剛落,好幾名給事中立馬出列附和。
“各地藩王的奏疏堆得都快滿了,他們在封地駐守多年,抵御外敵勞苦功高,這都是祖上傳下的規矩!太孫殿下公然違抗祖訓,就是不孝!”
“請太孫殿下端正德行,尊崇禮法!”
這些言官一個個義憤填膺,說得唾沫橫飛。
當然,他們不是被哪個藩王收買了,純粹就是覺得朱小寶這幾年越來越離譜,如今竟連皇明祖訓都不放在眼里了!
更要命的是,如今老皇帝還活著呢,他就敢這般肆意妄為。
這要是等老爺子駕崩了,還有什么能約束得住他?
朱小寶聽著這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沒急著開口,只是掃視了一圈眾人。
“你們都是這么想的?”
這時,李景隆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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