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該來的總會來!這沈王,簡直是頭豬!豬都比他強!”
沈時中聽著這話,偷偷翻了個白眼。
當初力薦沈王能行的,好像也有您一份吧?
范敏正罵得興起,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大腿。
“壞了!老夫昨天還在太孫殿下跟前夸下海口,說沈王穩重可靠……這臉打得,啪啪響!”
他抱著頭蹲在地上,活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的仕途啊……怕是要毀在這頭豬手里了!”
沈時中趕緊上前扶他。
“大人您別這樣,太孫殿下一向寬宏,說不定……”
“寬宏?”
范敏猛地抬頭,眼睛瞪得像銅鈴。
“你是沒見過太孫殿下處理那些犯錯的宗室!輕則圈禁,重則……”
他沒敢說下去,只是一個勁地嘆氣。
“老夫這張老臉,算是徹底沒了!”
范敏癱坐在椅子上,望著屋頂發呆。
“待會兒小朝會,我該怎么開口啊……”
當初跟朱小寶對賭時,范敏不是沒猶豫過。
可他左思右想,總覺得沈王再不成器,也不至于剛到交趾就吃敗仗。
只消等上一兩個月,暴大人把都察院徹底交給他,屆時木已成舟,朱小寶那邊再怎么說,也掀不起風浪了。
可誰能想到,沈王這個蠢貨,還真就剛到交趾就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一場敗仗,打得猝不及防!
這人腦子里裝的是漿糊嗎?
他不是朱家子孫嗎?
他那幾個哥哥哪個不是殺伐果決的狠角色,怎么偏偏他就窩囊成這樣?
才五天!
僅僅五天就打了場敗仗,讓大明朝平白吞下這么一場恥辱!
這就是他當初力主給藩王兵權,認定的可用之才?
范敏只覺得心口發堵,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
這場敗仗,說到底,根子在他都察院!
若不是他范敏在背后一力推動,給藩王賦權,沈王這頭蠢豬哪來的膽子和權柄擅自調兵、妄動刀兵?
他若沒有調兵權,交趾怎會平白生出這場慘敗?
三百多名海軍將士啊!
死的死,傷的傷……
這樁樁件件,全是他范敏的罪過!
午后,內閣、六部、都察院、五軍都督府的高官們正陸續往謹身殿趕。
空曠的御前廣場上,三三兩兩的官吏踩著陽光的影子行走。
“范大人,這春末的天兒也不熱,您咋滿頭大汗的?”
戶部侍郎傅友文走在側邊,瞅著范敏額角不斷滾落的汗珠,袖口還在不住地擦著,忍不住好奇發問。
兵部尚書鐘勖在前頭慢了半步,斜眼瞥了范敏一眼,嘴角抿成一條直線,臉上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同情,卻終究是啥也沒說。
周圍幾位官員也都納悶地打量著范敏。
往日里他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今兒個卻臉色發白,連手都在微微發顫。
莫不是要接掌都察院的事定了,這是激動得沒穩住心神?
眾人心里嘀咕著,卻也沒再多問,隨著人流拾階而上,沒多久便到了謹身殿外,等著內侍傳召覲見。
“臣等參見太孫殿下千歲!”
:<a>https://953a6.xyz</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