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萬歲!!”
“……”
有一個便有兩個三個,一時間聲音傳蕩了開來,響徹街道。
在恭賀簇擁之中,汪槐只覺通向皇宮的前路仿佛是走上天的階梯一般,每前行一步便有無形的氣勢在周遭涌流,心念節節攀升,萬丈豪情和驕傲統統收斂于心。
他很清楚,從踏進了這城門以來,他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一行人緩緩前行,終是抵達了皇宮門口。
皇宮不似遠看那般神圣恢弘,走進了之后便見騷亂。
有些宮女太監狼狽出逃,也沒有什么守衛,整個皇宮都是一片混亂。
而汪槐見得此情此景,只是微微垂眸,面色沉了下來,只說了一個字。
“殺!”
冰冷的話音落下,周遭的將士卻不禁打了個寒噤。
下一瞬,士兵們魚貫而出,更為著皇城添上了幾分血腥混亂。
先前董正宏進皇宮時便引發了一場騷亂,這次汪槐進皇宮,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單單是皇宮,接下來汪槐就會在越陽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所有傳承數百年的世家權貴,根深蒂固的上層人,統統都殺,都搶,連根拔起。
用他們的尸體作為養料,來養出一個生機勃勃的新朝。
若是仰仗著世家起事,仰仗著權貴得到王權之人或許對于他們有所顧忌。
但血衣軍可是草根里崛起的人,大多數都是從國家四面八方征調起的百姓,自是無所畏懼。
他們對于欺壓他們的這些上位者,只有刻骨銘心的憤恨。
舊朝腐朽的權貴永遠都是新朝創立的阻礙,即便是蕭歆玥也尚有一層皇女的身份,注定也會有所束縛。
但是血衣軍不同!
這是血衣軍創立的時候,明辰便為其定調的使命,是他們最根源的矛盾。
即便是血衣軍現在漸漸不受掌控了,這使命依舊不會變。
汪槐一行繼續前進,踏過重重階梯,到了最后一座寬敞的大殿前。
這是太和殿,百官上朝議事的地方。
也就是這么一間房,卻左右著整個國家的運轉。
此時國家滅亡,城市破碎,自然冷冷清清,也沒有文武大臣來上朝了。
大殿空蕩蕩的,汪槐第一眼便是見到了那尊貴的座位,簡簡單單座位卻牽動著天下豪杰的心緒。
這是只有至尊才可以坐的龍椅。
不過緊接著,陰風吹拂,一股騷臭的氣味傳來。
微微挑眉,就在那王座之上,一身著龍袍的老者吊在半空之中。
三尺白綾勒緊了脖頸,褲襠上的水漬未干,他的面色發紫,老臉上有著數道抓痕,眼睛遍布血絲,仿佛瞪得都快要外凸出來了。
分明是個人,此時此刻的模樣,確實比之厲鬼都要可怖。
董正宏。
這老頭兒沒跑,竟然直接在這里上吊死了。
當過了皇帝,大概也受不得狼狽逃離,茍且偷生的日子。
萬念俱灰,人的精神也早已瘋癲。
竊國之人,殫精竭慮從蕭氏拿走了皇位,當了一年的皇帝,敬拜鬼神,希望求得一線生機。
到最后,不過也落得如此下場。
不知怎得,看得董正宏那猙獰可怖的面容,汪槐只覺一股涼意襲來,卻是牢牢地將這幅面容記在了心里。
他搖了搖頭,甩去心中思緒,只是朝著下屬說道:“把他弄下來。”
這么個東西出現在這里,當真礙眼。
“是!”
“兄長!”
而就在這時,突兀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汪槐一震,猛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同父同母的胞弟,快要餓死的時候,他都沒放棄的弟弟,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血衣軍起事,虎踞南方,他卻不愿安逸,只身闖進京城,臥底朝堂。
這是親弟弟,在汪槐心目中的位置連明辰也是比不了的。
他趕忙上前幾步來,一把抱住了身形瘦削的書生:“柳弟!”
血衣攻破越陽,兄弟重逢。
這一路走的艱難,有太多血淚和迷惘,也有許多重要之人離開。
但是此時此刻,汪槐是喜悅的。
……
汪槐進越陽了,布局這么多年,他身上的夙愿終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