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新年過去,乾元傍依慎江守在西邊安穩發育。
農人在各地官府領了新種,開始了新一年的耕種,祈禱風調雨順,新的一年有好收成。匠人們鼓風冶鐵,努力開發制作著新的工具和兵器。士兵們砥礪前行,努力訓練。百官在朝堂上明爭暗斗,各執己見。
一切向好,一切都在和平向前。
然而在東邊,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勢了。
一年過去,積雪消融,春天到來。
逍遙城立于高原之上,周遭血衣軍來勢洶洶。
雙方對峙。
“陛下,我西南軍夜襲被發現,受創慘重,陣亡一千人,血魁士也無影無蹤。”
大齊營帳之中,身材高大的汪槐身著兵甲,看著跟前沙盤,聽著下屬的報告,眉頭緊鎖。
此戰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率領血衣精兵南下,一路摧枯拉朽將所有反抗勢力通通拔除,偏偏卡在了這里。
梁,徐仲靈。
一個小人的名字,原本根本不入他的眼,現在卻是成了大患了。
雙方在賽跑,徐仲靈在賭命。
他在賭是汪槐南下先追上他,還是他先打下逍遙城。
汪槐追上徐仲靈,那徐仲靈這一支武裝力量八成是拉倒了。
徐仲靈若是能先攻下逍遙城,那么便絕處逢生,一切皆有轉機。
徐仲靈運氣不錯,經過汪槐接連大戰,精銳兵力都被抽調到了北方作戰,因為混亂的政策,導致這里的人們不事生產,空喊口號,資源不足,戰力貧弱,即便是占據著極為優勢的地理位置,也被徐仲靈以最短的時間拿下了。
隨后汪槐趕到,他被徐仲靈遣使哄騙的各種各樣的中小型反抗勢力給攔阻,晚了一步。待到清理所有阻礙南下之后,昔日心頭好的逍遙城已經成了旁人掌中之物了。
兩軍對峙,陷入了僵持。
此時攻城,汪槐才能感受到明辰給他選的這個位置有多好。
逍遙城這個位置十分特殊,周遭經過河流沖刷,形成了一片絕壁高坡天險,陡峭的絕壁將南北兩地分割開來,深可達五十米,無法攀爬,只可通過南方緩坡入城,從北方進攻十分費勁。
而且此地還氣候適宜,土壤肥沃,水源充足,若是好好經營,未嘗不是另外的一個季取。
先前汪槐以此為都,不斷北上進攻乾元,他一直在打別人,從來沒被敵人打到過這里,沒有據城而守被威脅過,所以沒體會過這城市的妙處。
但是徐仲靈卻看到了這城市的好,不顧一切將之拿下。
如今城市易主,看著這烏龜殼一般的堅城,汪槐也有些頭疼。
汪槐是為勇武無雙的領袖,當今霸王,戰無不勝。
他的名聲和地位,是靠他身先士卒,一刀一刀砍出來的。
砍得舊乾元權貴聞風散膽,砍得陳國國破人亡了。
他一直在贏,現在卻是被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小徐仲靈卡在這里了。
御駕親征,一把梭哈是要承擔風險的。
汪槐贏了其實也不會收獲什么,那是理所應當,你本來就是當世魔主,陳國都滅了,打一個割據勢力勝了沒什么好說的。
但你若是輸了,若是久攻不下,那可就麻煩了,這無疑會對汪槐的統治地位造成巨大的打擊。
大家會看到,無敵的戰神齊皇也不過如此,反對他的人都沒有被剿滅,反倒是占據著他原本的舊都存活了下來,便會激起更多人的反抗。
越拖下去,對徐仲靈越有利。
他是唯一擋住汪槐的武裝割據勢力,他將踩著汪槐的腦袋竊取聲名,令其他同樣反抗大齊的勢力爭相來投奔。
“你先先去吧,撫恤將士,好好休息。”
看著周身血污的將軍,汪槐嘆了口氣,朝他揮了揮手。
一路虐菜,他都有些傲慢了。
看來這徐仲靈不是短時間里可以拿下的了。
“是!”
下屬滿面恭敬地拱手行禮,隨后退下。
剛走不久,一文生快步走來,面色沉重:“大哥!我們的糧草,最多只能支持六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