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燈火明亮。
“安將軍,來,喝!”
“安將軍,來,兄弟敬你。”
“來,喝!”
大齊軍營之中,幾個身形健碩將軍環坐著,觥籌交錯。
“王將軍,這……這個時候,不能喝酒吧。”
其中有一人缺了一只耳朵,看上去有些畏縮,朝著四周看了兩眼,有些緊張道。
身邊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為他倒滿了酒:“老劉,別婆婆媽媽的,跟個娘們似的!喝就行了!”
“可是陛下……”
話音未落,酒桌上居于主位的人面色沉了下來。
名義上偷偷發起這次酒會的人叫尤磊,按地位和官職來說不高不低,在這些人里面也就處于中游的水平。
但好在是個長眼色的。
見過領導面色不悅之后,便立刻笑盈盈地開口道:“陛下現在跟乾元的明辰在喝酒呢,管不到我們!”
“大家約束兵士,你不說,我不說,今晚酒會之事,無人知曉。”
“如今逍遙城已經被攻下了,那叛逆徐仲靈也已經死了,就算是流傳出去,也是我們慶祝慶祝勝利,任誰來都挑不出錯。”
一來是言明汪槐這個時候很忙,無暇關注他們。
二來也是朝著所有人表示,這次聚會只請了他們幾個,私密性很高,此次喝酒閑話并不會流傳出去。
承迎著眾人的目光那位‘劉將軍’悻悻閉口。
幾人對視一眼,對于在場人們的態度已經有了一定的預計。
“來來來,喝!尤將軍這酒可是從京城帶來的,以后回不去京城了,大家還不多喝點。”
“喝!”
“張大哥,再給我滿上。”
夜晚靜悄悄的,在座的都是些軍中高級領導,無人敢來打擾他們。
初時小小的分歧,似乎很快淹沒在了一杯一杯的酒水之中。
時間緩緩流逝,有些人已經是酒紅上臉。
“陛下跟那乾元的明辰關系真好啊,都這時候了,還私下喝酒說話!”
“明辰給他灌了什么迷魂藥了?”
“新舊乾元有什么分別么?”
“那乾皇不也是舊朝余孽?為何對他們這么好?”
“要我說,當初就該同樣發兵西進,打她個立足未穩,若是把她滅了,如今天下早就一統了。”
“西邊有的是糧食,咱們的后勤也有保障,怎能淪落到如此境地。”
一身形壯碩的將軍率先開了腔。
他似乎喝的多了,眼神迷蒙,言語也拖拽著醉酒的尾音,肆無忌憚地發著牢騷。
有幾人保守,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的抿著杯中酒,不說話。
而剛剛那有些畏縮的‘劉將軍’又一次出來發話了,他扯了扯那人的衣角,勸解似的說道:“張將軍,你喝多了。”
“莫要說話了!咱們做下屬的,怎能妄議陛下呢?”
這話并沒有起到勸解的作用,反而是引來了反效果,那人酒氣上來了,猛地拔高了幾個音調:“妄議?”
“我說的可有半句虛言?”
他瞪圓了眼睛,拔高了聲調:“陛下他……唉!”
剛欲說什么,但是迎著這么多雙眼睛,還是垂了垂眸,輕嘆了聲。
“老劉啊,就說你!”
“你可是幫陛下擋過刀的,當年鎮州一戰,若不是你死守隘口,擋住陳國援軍,咱們大軍就完了……咱不說有多大功勞,那也是苦勞一身,看看你那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