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三關,邢臺關在最南,鎮翎關在最北,立埠關在中間。
不過三關并非一條直線,而是一個三角形,立埠關的位置偏東北,距離邢臺關稍近一些,但也不近太多。
鄭鈞聞言卻是一震:“什么?!”
不住說道:“我不是說了讓你們往北走么?不能去立埠關,我們現在要去鎮翎關!”
現在開始,他需要完成明辰交給他的任務了。
“額……這,鄭將軍,為什么?”
“去鎮翎關的話,咱們要拖到明天晚上了。”
他們這些人是逃跑的降卒,身上還沒什么糧食。
自是越快回到大本營約好。
鎮翎關可是比立埠關要晚上至少半天的路程。
鄭鈞面上陰晴不定,似乎是在糾結,沉默了片刻,說道:“明大人……明辰在立埠關,我們不能去。”
幾個降卒臉色頓時一變:“什么?!這……”
鄭鈞的這句話很簡單,但卻透露了很多信息。
明辰去立埠關了?
明辰為什么去立埠關?
立埠關現在是北烈占據的地方,明辰這位乾元第一的國公爺在夜里去立埠關做什么?
他不害怕死在這里么?
為什么他們不能去立埠關?
鄭鈞并沒有多說,但是這句話細細想來,卻有許多值得玩味的地方。
細思極恐。
鄭鈞可以叛入北烈,那么立埠關的守將劉西峰呢?
他會背叛么?
鄭鈞沒有多解釋,只是又一次重申道:“我們去鎮翎關。”
幾人對視了一眼。
鄭鈞救了他們性命,沒必要在這時候坑他們。
“好!”
多走些路,總比才出虎穴又入狼窩的強。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明大人,你來做什么?!”
立埠關,主將營中,一身形瘦削,眼角滿是皺紋的將軍一臉戒備的看著眼前人。
立埠關的守將劉西峰已經四十九歲了。
年紀說老不老,說小但也不小了。
在北烈官場,軍隊之中混了三十年,如今做到了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位置。
明辰研究過這人,他這一生的履歷,可以歸結于一個字,就是“混”。
得過且過,混過去便可。
不同于白俊辛的鋒芒畢露,積極進取,也不同于鄧英成的兢兢業業,謹慎守城。
此人就像是立埠關屬于中間的位置一般,像是個中不溜湊數的,存在感不強。
官場上和稀泥的和事佬,站隊一邊,老大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但不會輕易得罪人。
做的好了,得到一些獎勵,做的差了也差不到哪去,及時止損,就得些處分。
管理軍隊,指揮打仗還算是不錯,沒出過大紕漏。
進取不足,但守成有余。
晃晃悠悠這些年,做到了現在的位置。
他有個特點,那就是會給自己留后路。嗅覺極為靈敏,稍微遇到一點危險的風向,在朝堂經歷的幾次大的變動中,他都能察覺出來,抓緊機會跳船。
宦海沉浮這些年,他領悟到的智慧便是無論如何,他要保住自己。
他在官場之中的嗅覺一等一的。
不過,如今面對乾元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年輕人。
劉西峰此刻有些摸不準此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