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是扶汪宇陽為主,號齊皇,實則真正掌控大權的是這官居宰相,掌控兵馬和實權的大元帥。
“不過是一幫偷奸耍滑之輩,那明辰暗害先皇,我豈可與之干休?”
聚攏力量,首先便是需要一個共同的口號,共同的敵人。
在杜允安這些人的宣揚下,汪槐并非是死于兵變,而是死于明辰的陰謀詭計,被暗殺致死,血衣軍不可內亂,該集中全力擁護新主,反抗乾元。
這便是他在南方宣揚的口號,安撫民心,收割汪槐的政治文化遺產,在逍遙城以南的新河城建立了政權。
盡最大可能平復混亂,并且借著汪槐的名聲,收攏力量。
草臺班子搭建的朝廷名義上是朝廷,實則皇帝并無實權,以大元帥為首。
其余的這些肱骨也不過是各路來投的割據勢力,大家各懷鬼胎,勉強組成的一個簡易聯盟,看似團結,不過也并無乾元那般萬眾一心的凝聚力。
“陛下,如今北烈并未退兵。”
“咱們可遣使前往氶金城與田宏建立聯盟,咱們同仇敵愾,共同對抗乾元。”
現在的新大齊,已經完全成為一個利益團伙,再無半點信仰。
與之汪槐建立的理想國完全相悖。
義士早已死絕,剩下的不過是被權力腐蝕之人。
汪槐若在,他即便是投降于乾元,也斷然不可能做出聯合北烈來抗擊乾元的這樣的事。
自家人的事情,就是自家人的事情。
……
耀日明媚,南方本就是溫暖之地,冬日漸漸退去,已然不見風雪。
城中最為氣派,最為富庶的大宅之中。
雕梁畫棟,富麗堂皇,以金銀美玉裝點門扉。
在這里亂世之中不知聚斂了多少的財富,才建成了這樣的府邸。
比之新齊皇所居住的皇宮都要氣派萬分。
大元帥杜允安上朝事畢,匆匆回家,一屁股坐在了檀木椅上,面色并不好看。
朝上說的氣宇軒昂,那不過是說給別人聽的。
他深知,一旦乾元大軍南下,
他將會面對什么,將會得到一個怎樣的結局,眼前的所有榮華富貴都是云煙。
忽而,一道和煦的男聲在他的耳邊響起:“元帥,可是需遣人前往北烈田宏將軍處,商議聯盟之事?”
他聞言不住抬起頭來。
目光所至,一怪異僧侶不知何時,已從門外走來。
他很是奇怪,跨出一步,卻已然是走出了十步的距離。
一瞬之間,便來到了他的跟前。
“貧僧不公,見過元帥。”
隨著僧人抬頭,一張詭異的面容映入了杜允安的眼簾。
頗為白凈的和尚,戴著僧帽,單手施佛禮。
不過,怪異的是,他的眼睛左眼閉,右眼睜。
唇被劈做兩半,說話時僅由左邊的嘴唇在動,確實是一怪人。
在數年前,汪槐北上之時,這和尚叩開了杜允安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