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允安死了,新河城大亂。
乾元攻勢如火,前線節節敗退。
本就是風中殘燭的新大齊,現在基本已經崩潰了。
權貴想的都是如何保存下來富貴,如何侵占更多的好處,如何讓自己建立的家族綿延下來。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本該死亡的汪槐,卻是從冥土中歸來,進入了他們的視線之中,打斷了他們所有的計劃。
氣氛壓抑沉寂。
汪槐坐在王座上,并沒有靠著椅背,而是身子前傾,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瞰著所有人。
所有的臣子盡皆俯首,無人敢抬頭與之對視。
“咣當!”
光影一閃,有什么東西被他甩了出去,在大殿之中滾了兩滾,落入臣子隊列的中心。
幾個靠近跪著的臣子瞥了一眼,卻是不住渾身一顫,腦袋俯的更低了。
冷汗涔涔,那猙獰碩大的頭顱,散發著陣陣腥臭的氣息,那雙眼睛仿佛能透過肉體,窺見靈魂。
“杜允安被我砍了。”
待氣氛壓抑到了極致之后,汪槐悠悠開口,說了上朝的第一句話。
“……”
群臣沉默,無人應答于他。
杜允安掌控著整個新大齊的權力。
名義上是大元帥,但是實際上,并沒有多少人服他。
大家只是需要一個團結起來的共同口號罷了。
杜允安是發起者,資歷也合適,所以他是領袖。
而現在,領袖被砍了。
新的領袖登臺。
卻是壓迫著所有人,令所有人敬畏恐懼。
是人是鬼?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名字是汪槐。
若不在跟前,那也還罷了。
但此刻,他就昂首坐在王座之上,那么無人敢忤逆于他。
汪槐俯瞰著在場所有人:“我‘死’后,你們做過什么,自己心里都有數。”
“是非對錯,我已無心過問。”
“你們家庭兒女,我不追責。”
“現在,煩請諸位起身,與汪某走上一遭吧。”
這些人已經腐化了,他們早已經忘記了血衣軍的初衷,已經淪為了欲望的魔鬼。
這其中或許有汪槐自己的管理問題。
是非對錯他已經無心去追究了。
這些人撈取的富貴,建立的家族親眷他也沒空去追責了。
現在,他只想做一件事情。
汪槐的話像是對所有人下達了最終審判,一人駭得面色煞白,不住仰起頭來,顫顫巍巍地問道:“陛下,我……我們,去……去哪?”
汪槐眼睛之中血光涌現,煞氣騰騰,壓迫著人心。
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是看得他大腦一片空白。
汪槐面無表情,只是簡單的說了兩個字:“前線。”
“是……臣,臣遵命。”
汪槐的態度和語氣已然說明了一切,他不允許任何人反對。
上了前線會做什么呢?
汪槐還要繼續打仗么?
他還要跟乾元打么?
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君王死而復生,站在人前,他的目的是什么?
在場的人們少有能窺探到汪槐內心的。
跟著汪槐走了……這一路怕是兇險了。
有一人面色煞白,不住輕咳了兩聲,祈求似的看著他:“陛……陛下,臣近日感染風寒,恐,恐有不便,可否……”
下一瞬,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