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咬牙切齒,【好好好,完全沒把云笙當人看是吧?我演不死你!】
“大帥何必這樣……羞辱,咳咳,咳……”
手底下的人突然咳嗽起來,嗆住似的身體都痙攣。
“咳,咳咳……”
馮言彰把手一松,許白就猛的摔在地上,他確實是嗆了一下,心里也委屈,咳的驚天動地。
馮大帥垂著眼,看著人摔下去,他的府里收拾得很干凈,哪怕許白穿著一身月白長袍跌在地上也沒弄臟,只不過縮成一團,更像兔子了。
他們在客廳,門口守著的兵沒人敢多嘴,哪怕接風宴原定的開始時間已過,外頭的賓客都在等著。
小春惴惴不安,她已經把頭面戲服都擺好了,就等著許白回來,可左等右等還是什么消息都沒有,心里打著鼓踱步,嘴里念念叨叨的,“笙哥兒,笙哥兒,這是怎么了,怎么還不回來……”
“這才是今生難預料……”
小春熟悉許白聲音,也知道這是他最得意的唱段兒,只是——怎么沒換衣服就唱了?
……
懂戲的都能聽出來,這一段氣息不穩。
“這唱的不行啊?”
有人皺了眉頭,“我聽過他在廣興堂唱,穩的很吶,今天這是怎么了?而且可是大日子,怎么頭面水袖全都沒有?”
眼尖的卻先瞧見了馮言彰跟許白一前一后出來,小聲嘀咕,“還沒看出來?我看這戲子八成是跟大帥剛……完。”
“什么?”
“哎呀。”這位覺得還在問的沒長眼睛,可無奈他們還得共事,只能看看周圍,然后湊到耳邊小聲解釋,“你看那戲子的衣服都皺成什么樣兒了,還有下巴上的痕跡,眼睛也是紅的,一看就是——”
就是被弄過了。
問的那位終于反應過來,咳嗽一聲坐直身子,眼睛不由自主的去瞟唱戲的許白,……確實是個美人兒,也怪不得能勾的大帥動心。
許白一張口就知道自己唱砸了,可他卻不敢停下來。
馮言彰低著頭像看只不聽話的寵物,“起來,到你去唱了。”
看許白蜷縮著不動,馮言彰直接威脅,“別忘了,來的可不只你一個。”
“站起來!”
許白哆哆嗦嗦的,他手腳都不太聽使喚,拼命撐著身體站直了,“……大帥,我得去換戲服。”聲音輕輕的,還在發抖。
被自己捏過的下巴上紅痕明顯,真可憐。
“不必。”馮言彰先跨出門去,“大家都在等著聽你唱。”
許白反抗不了馮言彰,他只能選擇順從。
可現在他連唱戲都唱不好了,這是他最拿手的青衣,最拿手的唱段……
懂戲的和不懂戲的都能聽出來臺上這人聲音在抖了。
“愧我當初……贈……”
怎么會這樣呢?
他們梨園這一行是不能出錯的,許白眼前陣陣發黑,哪怕高燒也得堅持著貼冰涼的片子,上臺了就不是自己,而是扮的那個人物,可現在他把薛湘靈唱砸了,也就是把自己的招牌唱砸了。
努力了這么些年,結果都毀了,都被毀了。
纖瘦身影倒下來。
“砰”的一聲,長衫上還是沾了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