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下午。”范杰吁了口氣,暗自竊喜大帥今天心情不錯,居然還能跟自己搭上幾句話,不由的有些得意忘形,“您放心,云笙穿睡裙兒從咱們大帥府走出去的事沒人知道,我都牢牢封嘴了。”
馮言彰刻意遺忘的那天晚上又浮現出來,戲子哆哆嗦嗦的乞求自己給一件外套,可自己叫他快滾。
明明是男人,身體卻羸弱的過頭,可要說弱吧?還有勇氣穿著件裙子大半夜往外跑。
“買兩張票。”馮大帥從不會委屈自己,“今天去支持一下——名、角。”
廣興堂可熱鬧了。
提前王平就叫人貼了一張巨大的海報,說的就是在大帥府唱過的云笙又要在廣興堂演出。
臺底下坐的人比之前還多,烏烏泱泱的,目的不論,王平倒是賺了個盆滿缽滿。
方嘉許來得早,他跟從前一樣直接鉆進后臺,一眼看見了梳妝臺上好好放著的玉鐲,“怎么不戴上?”
“嘉許。”
“我是怕上臺磕了碰了。”許白抿著嘴唇笑,“這鐲子價值不菲,又是你的心意……我舍不得。”
方嘉許知道許白沒別的意思,但仍然控制不住的心神微蕩,他粉白的臉就在面前,方少爺一顆心又開始噗通噗通的亂跳,嘴上還一本正經的,“‘君子無故,玉不離身’,笙笙,玉鐲一旦戴上是不能輕易摘的,否則容易影響運勢。”
他自己其實不相信這些,曾經老爺子拿這個教育他的時候方嘉許只是嗤之以鼻,可此刻他想到:笙笙不管做什么都戴著他親手雕琢的玉鐲。就好像……好像是時刻彰顯著自己是他方嘉許的妻子,就覺得興奮異常,不由自主將這些“老古董”的話都拿出來說。
“真的?”
聽了這個,許白的手已經不自覺的往鐲子那里伸,他本來就喜歡這個,此時方嘉許給了個充分理由就更猶豫了。
“笙哥兒!馬上到你啦!”
小春在外頭喊,催促著趕緊扮上。
許白猶豫一下,還是把玉鐲拿起來戴上手腕兒。
方嘉許目光灼灼,燒的許白也要紅了臉,“你,你快出去吧,我要畫臉了。”
六兒:【馮言彰也在外面。】
許白:【嗯,看來今天不光是臺上熱鬧,臺下也要熱鬧了,方少爺心高氣傲,看見馮言彰在肯定要鬧起來的。】
這也是許白一直在等的劇情點。他躍躍欲試,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直面馮言彰,教教這個冷酷暴戾的男人如何愛人。
“來了!來了!”
鑼鼓聲響。
這次唱的很穩,馮言彰在臺下坐著,這是他頭一次看到戲子“扮上”的樣子,確實與那日在大帥府中不同。雖是點彩濃妝,一雙眼睛卻瀲滟動人,嗔癡笑罵都在那張桃花面和幽幽甩動的水袖上。
他確實天生就是唱戲的料。
可馮言彰最后卻只把眼神盯在他纖細的腰肢上,裹了那么多層衣裳,怎么還那么細呢?
“下去!”
臺下是可以像臺上扔彩頭的,大多是銀票,可這次有人大聲喝完倒彩后伸手扔出東西,明顯是重物,還帶著風聲,不偏不倚的正砸在許白鬢角上,叫他身影一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