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馮大帥是真被戲子迷倒了。
因為馮言彰竟然允了那云笙出來唱戲,還花大價錢做了不少海報,就貼在廣興堂外頭給人做宣傳。
這事最意外的是王平,他清楚自己喂給許白的是什么。
嗎啡。
要人命的東西。
卻沒想到許白不僅活著,竟然還能唱。
……
馮言彰對許白的乖順很滿意。
自從聽了小春的話以后,許白的態度就有所轉變了——這世道活著不容易,若是他能保自己和身邊人平安,這么活著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云笙一直都是個太溫順的人。
就因為太溫順,太認命,所以容易不被珍惜。
要是真的云笙,他直接就認命了。然后頂多一個月,等馮大帥玩兒膩了這具身體,他和小春就會被毫不留情的丟出去自生自滅。
許白當然不肯。
于是他在馮言彰最容易松口的時候哭的梨花帶雨、哽咽著一次一次乞求,甚至支起發抖的身體主動吻男人薄薄的嘴唇,“嗚……大帥,求您,讓我去唱吧,我不會跑,嗚……真的不會跑。”
馮言彰動作肉眼可見的僵硬,渾身肌肉繃緊,鐵血冷酷的男人被柔軟的嘴唇貼著,細柳腰肢挨挨蹭蹭,不由自主張口答應。
……
那戲子更漂亮了,所有去聽戲的都這么說。
他們興致勃勃的探討:云笙啊,現在仿佛是被澆灌透的花,若說從前唱的正派,現在……身段兒卻總不由自主的露出點兒勾人來。
罵許白的人多,但他也更紅,成了北淮真真正正的名角兒。
來看他的那些男人回去總會被自己太太指著鼻子罵,可那又怎么樣呢?亂世之中,她們當中又有多少人羨慕嫉妒戲子能攀上馮大帥這根高枝?
許白和馮言彰之間的關系拉近了不少,只要有空,馮大帥總會到戲臺底下聽戲,偶爾也會去后臺。
王平現在已經不是許白的班主,許白跟了馮言彰,馮言彰是廣興堂的大股東,所以他能不能在廣興堂唱都得聽許白的意思,每次碰上了就不得不低聲下氣的。
許白很不習慣,總是刻意避著不跟從前師兄師妹見面。
這天王平來的時候馮言彰正好在后臺。許白給他泡茶,馮大帥不懂這些附庸風雅的東西,但很享受小戲子細白的手指在眼前晃,然后乖乖巧巧的將自己圖新鮮置辦的茶杯捧到自己面前。
馮大帥伸手接過來,哪怕喝了一嘴茶沫子也并沒生氣。
“高興了?”
馮言彰鼻梁高挺,眼皮一抬目光就盯在小戲子臉上,戲子明顯臉色好了不少,白里都透出點兒粉色,此時唇瓣勾起一抹笑,很誠實的答,“高興。”
“嗯。”
馮言彰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看到小戲子就抑制不住情緒,他捻著手指,突然就想起戲子在臺上揮出水袖,款動蓮步的模樣。
他從不肯委屈自己,身體向后靠在了新添置的躺椅上,“那給我唱一段吧。”
戲子都是有風骨的,馮言彰這個態度簡直就是拿著“大爺”的架子,脅迫著許白給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