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言彰看他,范杰最怕大帥的眼睛,被一盯就求饒,轉了話題,“讓找的人找著了,只不過撐不了幾天。”
馮言彰好像不怎么在意,手里的鋼筆被他捏著轉了轉,“明天上午,你安排,我讓云笙去見見他。”等范杰答應,又補了一句,“你說的那什么新醫生,找一個過來。”
許白已經把戲服換了,規規整整的疊起來,又上床去躺著。他自己都能感受出來,身體大不如前,經常只是稍微動一動就開始胸悶氣喘。
馮言彰今天來得早,“明天上午跟我出去一趟。”
“嗯。”戲子低聲答應,他沒問去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馮言彰總覺得被自己硬抓起來的白兔子蔫兒的厲害。
“買的點心怎么不吃?”馮言彰叫他起來,兩個人一塊到客廳,馮大帥沒那么多講究,隨便捻了一塊就塞進嘴里,又給許白遞過去塊綠豆糕。
“大帥。”許白垂下眼睛,看著溫順乖巧,“我吃了綠豆是要發疹子的。”
馮言彰有點悻悻,卻又想跟他說點什么,“你想見老班主,我已經找著了,明天咱們倆出去就是要見他。”
已經是“咱們倆”了,馮大帥想,這回云笙總該高興了吧?
許白是高興,粉白的唇瓣勾起笑意,柔聲說,“謝謝大帥。”
真心實意的叫人骨頭都酥掉。
【馮言彰好感度:88】
馮言彰干脆把他抱起來摟到懷里,倆人這樣面對面說閑話,“今天沒脫戲服就出來了?”
梨園似乎是有個規矩,說是“扮戲就得扮全套”什么的,這樣去了頭面穿著戲服是要被老祖宗罵的,更何況是許白這樣守規矩的,連馮言彰都覺得奇怪。
報紙上也寫的難聽,得虧大帥人脈廣,直接給攔下來了。
“嗯。”
戲子聲音低低的,“以后不唱了。”還是沒忍住,兩行淚水濕濕的掛在臉頰上,自己安慰自己似的,“我突然覺得唱戲也沒什么意思。”
都說女人善變,眼前這一位怎么也這么善變?不是說唱了十幾年,怎么說放下就放下了?
許白:【唉,根本沒聽懂。】跟馮言彰說話,有時候真覺得是對牛彈琴。
他還不如范杰看的透徹,那么大的腦袋全裝的是軍事謀劃,除了會來硬的,感情這方面完全一竅不通,點都點不透。
“不唱就不唱了,養得起你。”
許白:說錯了,他還擅長落井下石和乘人之危。
……
方嘉許被送的就是他家的軍事學校,進去就出不來。
那里頭的人可不管他是誰家少爺,也不管留沒留過洋,打槍打不好就要練體能,要么是吊鐵環,要么是負重跑,每一個都能讓方少爺叫苦不迭。
幾個月下來,方嘉許進步快得很,黑了也結實了,只不過仍然很英俊。
大志來了一趟,看見方嘉許有些興奮,他進不了軍校,一直都留在方家,這回來送幾件換洗衣裳,“少爺!聽說您練的特別好!家里都可高興了!”
“那可不。”方少爺笑,又將大志拉到一旁問,“最近有什么消息沒有?云笙——”
大志抿抿嘴唇,猶豫著還是說了,“少爺你別著急,云笙他進了大帥府,一直都呆在里頭,聽說跑出來過一次,還死了人……”
說的挺詳細,好像是趴在人家房頂看似的,大志是講故事的一把好手,還沒等聽完方嘉許就受不了了,嘴里冒出來一句粗話,“他娘的,少爺我非要崩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