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熟悉?”季寅禮故意盯著他,“你擋著臉我看不清楚。”
“……”那雙手慢慢放下來,露出張布滿淚痕的臉,很漂亮,真想不到,這么漂亮的一張臉下面有那么惡毒的心腸。
季寅禮在白榆沉入海底的瞬間失去意識,然后就被送回了宴會的前兩天。
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因為這間辦公室他在三年前就已經兌了出去,跟陸清淮一起做了更大的項目,有了更大的場地。
當然,也換了更好的辦公室。
按亮手機屏幕,季寅禮瞳孔收縮,手指按在上面,反復翻了好幾遍,先確認了手機里沒有白榆,沒有陸清淮,又打開電腦開始看項目,這確實是三年之前,自己沒有遇到小淮的時候。
可為什么?季寅禮沒想通,為什么他即將跟小淮開始大好日子了?反而被送回了從前?
難道……難道是老天也覺得他被蒙在鼓里兩年多太過窩囊,所以給他次回來的機會
啜泣打斷了他的思緒,季寅禮揉揉眉心,車已經停下來了,少年一直在掉眼淚,薄薄的眼皮都哭腫了,嘴里嘟嘟囔囔的說“對不起”。
季寅禮想,這句對不起你應該去跟陸清淮說。
“別哭了。”男人皺眉,終于回應了他自己幾分鐘之前說的話,“我記性不好,也可能是見過。”
騙人。
許白哭的一抖一抖,又把臉給捂上了。
“你家到底在哪?”季寅禮一口氣不上不下憋的難受,偏偏許白哭的一抽一抽的可憐,哪怕知道他是裝的又不能真的把他從車上扔下去。
“白榆。”季寅禮吐出一口氣,“你這樣對我沒用,地址給我,我送你回去。”
許白把臉從手心里抬起來,瞪著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看他,里頭明明白白的就是在問: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地址。”
季寅禮不再跟他扯皮,臉沉下來,他畢竟又經過了三年的沉淀,跟從前還是不一樣,氣勢一出來,少年就驚惶的臉都白了,不敢再提“見過”的事,瑟縮著肩膀說了個地址。
季總臉更沉了,這個小區跟許白給指的路完全是反方向,要回去還得兜一大圈,這么來一趟走完天都黑了,恐怕陸清淮也要下班回來。
小聲的啜泣還在響,季寅禮煩躁的要命,用力錘了下方向盤把少年嚇的一哆嗦。
許白:【就喜歡這種打不死我的樣子。】
他演起綠茶來如魚得水,甚至還極其享受,等車發動起來就裝作哭累的樣子,往真皮座椅上一靠,滿是淚痕的臉往季寅禮那邊一偏,舒舒服服的睡了。
陸清淮一直惦記著許白,只不過工作上不拿手機,聯絡也是內網,就總有些心不在焉的。
但他是季寅禮“看上”的人,從知道這個之后,哪怕直屬領導也對他客客氣氣的,原諒他偶然的走神。
一出公司,陸清淮馬上就給許白撥過去電話,結果竟然傳過來的是“已關機”的女聲。
陸清淮皺起眉頭,想給季寅禮打,卻發現自己沒有他的電話。
伸手攔了輛出租車,青年頭一次對司機提要求,“麻煩快一點,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