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寅禮扯頭發時毫不留情,現在他連頭皮也疼的厲害。
護士過來給調了下吊瓶,“好吧,你……唉,戀愛腦使不得,這年頭好男人有很多。”
可惜攻略目標只有兩個。
少年壓抑的搖搖頭,顯然是拒絕了她的建議。
季寅禮晚上來的。
穿的特別衣冠楚楚,身上噴了香水,是股草木清苦香。
少年仍然是趴著的,從手臂的縫隙里露出一只濕漉漉的眼睛來看他,“……你都知道了?”聲音嘶啞。
“你知道救你的是誰了……”他喉嚨滯澀的厲害,忍不住咳嗽兩聲,“咳,……也不打算管我了,對不對?”
季寅禮心頭發脹,嘴唇微動,他本來想說“是”,但又想到酒精過敏的時候男孩斷斷續續的叫陸清淮的名字,于是把嘴一咧,露出個淡漠冷酷的笑,“怎么會呢。”
“我當然不會不管你的。因為你是我的……仇人。”
許白眼睛里還亮著一點兒的光陡然暗下去,他微微抬頭,終于不再戴著那張虛偽的面具,昳麗慘白的臉上只剩下麻木。
好半天才“哈”的笑了聲。
【季寅禮好感度:33】
六兒:【怎么又漲了?】
許白:【季寅禮根本就沒放下過,只不過他自己不想承認罷了。】
六兒:【攻略目標這么聰明,怎么就想不到白榆是因為——不對,季寅禮前面不是已經知道白榆父母從沒管過他嗎?】
許白晃晃腦袋:【這就是人性啊。季寅禮被困在“重生”里,一邊覺得上個時間線就是對的,他要跟陸清淮在一起,一邊放不下白榆。而現在呢,終于找到了“報復”白榆的理由,所以他根本不管邏輯通不通,只想著跟白榆一起睡,回憶下美好曾經。大概就這么個意思。】
季寅禮不習慣許白這樣。
季寅禮總是嘲諷少年矯揉造作,嘴上說著人家是男人就貼,可乍一冷淡下來,反而是他先頂不住了。
“你不道歉?”
許白不抬頭,也不出聲。
季寅禮走近床邊,“你應該向陸清淮道歉。”
許白眼眶發酸,他強忍著不哭,心里的猜測在一瞬間得到了證實,于是沉悶沙啞的聲音從枕頭那里擠出來,“我憑什么向他道歉。”
憑什么自己永遠都不能擁有想要的東西?憑什么自己費盡心思的東西別人輕松就能得到?
季寅禮又上前一步,想要看看他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卻不小心扯到了吊瓶。
玻璃瓶帶著藥液摔在地上,碎片飛濺,在季寅禮手上,曾經被許白抓傷兒位置劃破一道。
還不止如此,墜落的藥瓶也同時帶掉了插在手上的針頭,固定的醫用膠布帶著針劃了一段,血都濺出來些。
聲音過于大了,醫生和護士過來看。
大家都被這情形嚇了一跳,又知道這位不好惹,趕緊叫人來清理。
病房里一陣沉默,有護士大著膽子問季寅禮,“您手上的傷,處理一下吧?”
季寅禮不說話,只是盯著還在裝鴕鳥的許白,半晌開口,“去給他包扎。”
終歸是自己讓他受了傷。
季寅禮盯著少年順著指尖流淌下來的鮮血,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