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噗嗤”一聲笑了,轉過頭來眉眼彎彎還含著點兒壞,“真巧,我也瞧不上你。”
“現在呢?”林行勉問。
許白慢慢收斂了笑。
他盯著那顆鉆石看,切面很多,每一個切面閃出來的光都在刺他的眼睛,很疼。
小少爺覺得自己可能要吐血了,嘴里的血腥味連帶著胸口的刺痛過于嚴重,連推的很平穩的輪椅都會讓他覺得頭暈目眩。
“林行勉。”小少爺聲音很低,“你答應我,答應我不能對付爸爸媽媽。”
“求你。”
林行勉說——他本來可以上個好大學。
又說——這些年早就還清了。
小少爺知道他也沒資格要求林行勉這些,林行勉之前說的是對的,如果沒有媽媽的干預,林行勉這樣的人,應該能夠更快的進入軌道,手里拿著的會是更有價值的敲門磚。
驕縱任性在被人澆涼水的時候就磨掉了,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那個端著涼水的男人跟曾經的自己很像,目空一切的因為有倚仗而忘乎所以。
他說,“一個龍套嘛,沒關系,配合主演是應該的。”
太陽漸漸完全沉下去,剛回到佳州的房子,小少爺就又出現了流血的癥狀,也疼,渾身都疼,手腳都不受控制的痙攣蜷縮。
林行勉跟他面對面的躺著,問,“要吃止疼藥嗎?”
人眼神渙散,磨人又恐怖的疼痛耗光了他的神智。
“小澄,疼不疼?”
許白微微點頭,手指抓破了床單。
“你點頭,我就不叫你疼了,好不好?”
林行勉把許白摟進懷里,男孩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了,稍微用力就會散架一樣。
許白現在什么都聽不清,就是下意識的點頭。
林行勉扯出個笑來,這笑跟暢快并不沾邊兒,也根本不像面對仇人的樣子
“咱們明天就結婚。”
許白迷迷糊糊的點頭。
林行勉從醫生留下的藥當中找出來一支針劑,按照先前醫生教給他的做了注射。
起效非常快,這種通常都是給晚期病人緩解痛苦用的,所以也不會考慮還會不會對病人的身體造成損傷。
小少爺的神情慢慢平靜,眼睛里的混沌也慢慢散了,他還記得林行勉說了什么,于是看向男人的眼神很復雜。
“后悔了?”林行勉問。
他心里還隱隱約約剩著點報復的快意,但許白明顯已經要死了。
雖然是他下定了決心不給人治,但真看著這一天即將到來的時候,林行勉承認自己難過。
許白神色復雜,搖頭,“你答應我,我死了以后,你不能再對宋家出手。”
這句話一直被掛在嘴邊,說出來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悲涼。
【林行勉好感度:92】
“好。”林行勉心里像吞了塊兒黃連芯的蜜糖,外頭甜的叫人欲罷不能,仔細一品,里面卻又苦又麻。
林行勉把他從床上抱起來,“那走吧,我給新郎官好好洗洗。”
“我是新郎,那你是不是應該穿婚紗?”小少爺問。
林行勉低沉的笑了下,在浴桶里將渾身都是泡沫的許白好好洗了一遍,又用大毛巾裹好了抱孩子一樣抱出來。
熱氣一蒸就又昏昏的,難得身體舒服,很快意識就慢慢往黑暗里沉。
林行勉摸摸小少爺的頭發。
“放心,阿姨手術很成功。”
喬蔓已經在恢復期了。
最好的醫生給定的治療方案,術后還有專門的營養師調理身體。
六兒給許白甩了張照片,喬蔓靠在床頭,人比從前還豐腴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