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鶴當然恨,他怎么可能不恨,那是他的父母!
到現在,裴鶴其實都無法理解,就算再有不滿,怎么可能會真正的對自己的親生父母下手?
到底是多狠心?
裴鶴就想親口問問,親口問問自己的好哥哥,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裴鶴在外面這些年并不容易,他一丁點裴家的東西都沒得到,全靠的是自己,支撐他的就是報仇。
他一直在關注裴恂的報道。
裴恂身上的光環越來越多。
活的光鮮亮麗,人們也已經把往事全都忘了,忘了沒落的裴家還有位流落在外的孩子,忘了如果不是他用不光彩的手段獲取了裴家所有財產又怎么能有今天!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裴鶴就知道了關于鮫人的大部分信息。
是被撈起來的,一開始在研究所,后面被放在了裴恂的私宅,在私宅的時候,偵探就沒有辦法進行跟蹤了。
有蹲守,但鮫人并沒出門。
“噢!”又想起來什么似的,“還有這個。”
把照片遞給裴鶴,“曾經有一輛貨車進去過,里面裝的……都是鮮切下來的玫瑰。”
鮮切下來的玫瑰?
誰會讓裴恂下這么大的心思?
答案不言而喻。
一定就是鮫人。
裴鶴心里有些亂,說實話他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兒——轉瞬又覺得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現在鮫人在自己手里了,只要裴恂對他有一點情誼,那自己就等于是毫不費力的拿捏住了裴恂的軟肋。
稱得上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六兒:【后面怎么辦?】
許白:【裴鶴是要給父母報仇,所以必定要在鮫人和父母仇恨之間做出選擇。】
六兒:【為什么這么說?】
許白嘆口氣,【很簡單啊,只要隨便一查,都知道裴恂是很在乎鮫人的,那怎么樣讓自己的仇人痛苦?當然是報復他最在乎的人了。】
現在裴恂的好感度并不是重點,重點是在裴鶴這里,顯然現在的好感度并不夠,但鋪墊已經做了,接下來倒是不用很慌張。
裴鶴去看浴缸里的鮫人。
哪怕是海水,對他來說空間也太小了,很可憐的蜷縮在這點海水里,渾身的鱗片已經有發干的跡象。
并且體溫一直都跟人類差不多,這就意味著他的燒一直沒有退下去。
“我知道你會說話。”
裴鶴知道有些事情說破了就沒意思。
但他迫切的希望看到鮫人丑陋的一面,這樣,他心中就不會有任何的負罪感,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把許白當做“畜牲”來利用。
可鮫人的眼睛太剔透了,里頭所有的情緒都一覽無余,嘴唇動了好幾下,才下定決心似的開口,“……謝謝你救我。”
病重難耐的時候是裴鶴一直在照顧他,作為知恩圖報的鮫人,許白雖然心中還是有些糾結,但還是開口回應。
因為病著,聲音略微帶著沙啞,但也是很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