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從眼前走馬燈一樣閃過去,最終畫面定格在了全是鮮血的海水中。
龜爺爺說過,鮫人是海中的保護神。
只要有鮫人在,海中就可以一直維持住祥和。
那條鯊魚。
……原來錯的一直是自己。
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嗡鳴的尖嘯,皎潔的月光當中伸出無數雙眼睛和嘴巴,每一個都在大聲斥責鮫人的罪過。
許白的身體不停顫抖,眼淚控制不住,他自己還沒意識到眼淚的異常,伸手擦了好幾下,才將蒼白伶仃的手腕舉起來放到自己跟前,直愣愣的盯著看了又看。
“……”
“沒有……珍珠……”
沒變成珍珠。
他的眼淚竟然變成了跟人類一樣的透明水液。
鮫人更加惶恐,他努力的揉著眼睛,企圖弄清楚、也企圖讓自己的眼睛恢復正常。
于是“裴恂是個騙子”這件事被排到了后面,身體的種種異常叫鮫人極度害怕,“怎么會……”
怎么就會變不成珍珠了呢?
裴恂想去抱許白,大腦飛快運轉著企圖找到一個能夠安撫鮫人的方法,結果張口說了兩句,卻發現鮫人完全沒聽見似得,只是低著頭用力的去揉搓自己的眼睛,那么大的力氣,看著都像是要把眼珠子給揉搓出血。
“別揉!”裴恂捏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的力氣現在已經比他大很多,可以很輕易的將那只手從臉上拽下來。
眼睛里全是血絲。
這樣一來兩個人的距離就的很近,裴恂看到許白眼睛的狀態眉頭一皺,剛想說什么,余光就看見了脖頸上那條貝殼項鏈。
那東西是他親手改的,也是他親手給許白戴上的,有什么變化,他當然一清二楚。
鮫人還是有些怔,直到那條項鏈被裴恂大力拉扯。
“呃!”
鏈條雖然細,用的確實很結實、韌勁十足的材料,貝殼也是特制的,緊緊合攏的縫隙一旦合上就很難打開——除非,有人將它強行撬開。
裴恂將那貝殼捏在手里。
男人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手上用力,那條細白的脖頸下意識的往前貼,想要擺脫恐怖的窒息感。
項鏈被人動過手腳,里面多了什么?
裴恂想——怪不得鮫人會這么輕易的被還回來,可自己已經說了不該說的話,該怎么辦才好?
裴恂望過來的眼神突然就帶上了殺意。
許白身體開始發抖,裴恂手勁兒加大,為了獲取氧氣,他就不得不盡力的仰起頭,被海水泡的有些發腫的手掌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脖頸被勒出一道血痕。
“呃……裴……”
驚恐蔓延,許白身體發抖,微微搖擺著頭企圖擺脫窒息感,眼睛里空茫茫一片,里面還在不停的溢出淚水。
裴恂很害怕。
他已經猜測到這條項鏈里面會有什么東西。
攝像頭?還是錄音設備?
反正是能讓他聲名掃地,顏面盡失擁有的一切都付諸東流的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