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堯照顧著許白,變著方法給他做些吃喝。
“師兄不用管我。”許白垂下眼,“師叔雖然不說,但,咳咳……宗門榮耀都在你身上,還是去好好練功吧,千萬不能松懈……”
曲堯悶聲不吭,他拿著從師姐那里新求來的藥丸,伸手遞給許白。
青年咳的胸腔震動,緩慢的將藥吞下去。
曲堯想,要不就叫阿鳶下山算了,自己也同他一起下山,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一起過日子。
曲堯來了,許白就要找個理由才能心安理得的躺平,不過這難不倒他,只要趁著曲堯做飯的功夫跑出去就好。
六兒:【快點,攻略目標追出來可就前功盡棄了!】
許白提著衣裳下擺,喘得厲害,【你你你,我就知道你是真正的公報私仇!】
曲堯發現許白不在房中時渾身一凜,但很快就把手里的東西放下追出來。
許白的劍分量輕,曲堯透過竹子縫隙看見了他的身形,功法丟了一段時間,重新撿起來格外艱難,更何況他還病著渾身無力,招式笨拙又不連貫。
曲堯知道許白是在乎的。
為了不給師尊抹黑,他也不會允許自己在各大宗門面前出丑。
當啷。
長劍落地,年輕人也踉蹌著要摔倒。
曲堯飛身過去扶住他,“阿鳶!”
許白眼眶紅的厲害,眼珠也微微發紅,只有臉頰蒼白如雪,奇異病態的漂亮。
曲堯看見他這樣子一陣心悸,柔聲說,“回去吧,你要先吃點東西。”
“師兄。”
許白神色空茫,他想說什么,反復了幾次只剩下嘴唇在輕微顫抖。
“回去吧。”曲堯將披風蓋在許白身上,想打橫先抱他回去。
“……不!”許白伸手抓在曲堯衣袖上,連帶著抓住了他繃緊僵硬的肌肉,“師尊說,我若是,若是不能在宗門大比中取勝……”他像是被逼至絕境的幼獸,嗓音和身體都在瑟瑟發抖。
“就要自行……下山。”
這些話對于許白來說難以啟齒,被最愛的師尊驅趕下山,跟殺了他也沒什么區別。
“……”
曲堯低頭看向師弟,許白真的很恐懼,半閉著眼,整個人浮萍一樣用力的抓著自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曲堯用另外一只手拍著許白的脊背。
“阿鳶,你真的不想下山嗎?糖葫蘆、木雕、小泥人……這些都是凡人常見的東西,但是在宗門里,每日只能與功法為伍。”
“那不一樣!”許白緊緊咬住嘴唇,“我不想下山!師兄……我不想!”
曲堯頭又低了些,整張臉埋進陰影里,好半晌許白才聽到他啞聲說,“放心吧,有師兄在。”
宗門大比那天十分熱鬧。
他們乘坐法器,按時辰到約定地點,旗幡飄揚之下,一張張年輕的臉上俱是躍躍欲試的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