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兒:【來了。】
正喋喋不休的指責許白的弟子突然頓住,他胸膛向前挺起,喉嚨里發出可怕的“咕嚕”聲,雙眼暴突,面目扭曲。
許白呼吸急促,曲堯察覺到了他的驚恐,手掌攬在他腰上收得更緊,無聲安慰。
一只尖利手爪刺破胸膛,面容扭曲的男人張大的嘴巴中噴涌出大量鮮血。
“哎呀,是妖。”
花無羈挑眉,他看起來并沒有驚慌訝異的表情,語調卻上揚。
這一只只是開始,緊接著,大量裹著黑霧的妖魔席卷而來,場面剎那間就無法控制的亂成一團。
“師,師兄……”
“別怕。”曲堯手持無極,做好了殊死搏斗的準備。
江維舟輕飄飄落到他們身前,許白看著他,所有的擔憂惶恐都煙消云散。
花無羈居高臨下的看著,唇角漸漸噙起冰冷笑意。
他瞧不上江維舟,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一副高潔又冷若冰霜的樣子都叫人惡心。
明明已經做出了那樣的事——
時間拉長,有哀嚎在身邊響個不停。
江維舟不光是為了救自己的弟子,他更想知道,這么多妖,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衡仁不止說過一次“宗派劫難”,從上次曲堯帶隊除妖到這次堪稱詭異的攻擊,難道這就是劫難的開始嗎?
江維舟臉很冷,他的目光掃過緊貼在一起的兩個人,許白注意到后,幾乎是下意識的輕輕推了下曲堯,將自己從男人懷中推的遠了些。
四周源源不斷涌過來的妖物將他們團團包圍,天上地下,看不出一絲能逃出去得機會。
像是專門為了絞殺他們而來。
曲堯看向江維舟,他衣袂飄飄,游刃有余的在扭曲的黑霧中穿梭。
“師尊!”許白漸漸恢復些力氣,他擔憂曲堯,卻也更擔心江維舟,曲堯是想帶他沖出去,可江維舟……江維舟并沒有出去的意思。
“師尊太危險了!”許白扭過頭來,蒼白的臉頰上眼眶通紅,“師兄,師兄我們跟上師尊,他一個人——”
六兒:【攻略目標的好感度居然沒降?】
根據數據分析,當自己喜歡的人為了別人叫自己以身犯險的時候,百分之八十的當事人會狂降好感度,百分之十會出離憤怒。
許白:【在最危險的時候才能檢驗出真情,竹鳶一定會這么做。】
六兒:【可是曲堯……】
許白:【竹鳶可是他心愛的小師弟,曲堯怎么會怪他呢?要怪也是怪自己留不住他、怪江維舟明明擁有最珍貴的感情而不懂珍惜。】
——你看,這就是因為你沒有力量。
充滿蠱惑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它連連怪笑。
——怎么能讓喜歡的人還分神去看別人?如果你能霎時間將這一切破除,阿鳶的眼睛就會崇拜的盯著你看,什么師尊,他會傾慕的叫你“師兄”……
曲堯額角青色脈絡凸起,他何嘗不想看到那個場景,可說話的這個,連是個什么東西都不知道,曲堯還沒到需要拿命去賭的時候。
快穿局出品的道具沒那么容易失效,許白眨眨眼,看著曲堯帶著自己離江維舟越來越近。
他悄悄把身體從曲堯手臂中掙脫出來,等待個合適的機會。
有黑霧悄悄裹上來,一點一點從江維舟身側繞到背后,長指甲帶起破空風聲,惡狠狠的就是一下!
“師尊!!”
江維舟怎么可能不知道有東西在背后偷襲,他只是根本不放在心上,可沒想到身后撲上來具柔軟身體,江維舟被這股力量沖的微微一晃,下意識轉身,雙指并起,打出道冰柱。
“——阿鳶!”
江維舟將人摟著,退了幾步,周身撐起無形屏障,這才低頭。
許白不害怕嗎?
不,他當然害怕。
他并沒受傷,只是直面死亡時被嚇得面色唇色血色盡失,“……沒事吧……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