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
許白看不太清楚,他現在哪里都疼,尤其一開口舌頭更是刺痛的厲害,可是他又舍不得不說。
江維舟人事不醒的這幾個月,許白從一開始期盼他能醒來,到期盼他能來自己夢里相見。
可惜——連夢都沒有。
許白本身就不是個非常堅強的人,他只不過是在撐著,他信誓旦旦的告訴所有人:夫君一定會回來!
又在夜深時痛苦難眠,攥著江維舟冰涼失溫的手掌痛哭不止。
“別哭。”
許白喃喃,“是我的錯……你,你肯來夢里見我也好。能不能,能不能讓我來替你,或者……或者你帶我一起走……”
“我真的。”他渾身開始發抖,溺水的飛鳥一般急促喘息,“夫君,我愛你。”
江維舟的心不由自主顫了下,接著更用力的攥住許白的手,又下壓抱住了他的身體。
“是我。”
江維舟能感覺到許白的身體依舊在癱軟,他很困難的抬抬眼皮,后仰的頭頸被江維舟托住。
……
倆人又躺在了同一張榻上。
江維舟無法再保持冷靜,他在漸亮的天色中注視著許白的臉。
情、愛。
真能叫人瘋狂?
那許白的魂魄,會在他身上嗎?
要是有,魂魄取出,幻境中肉身恐怕也就散了。
這又何嘗不是再次將人逼上絕路?
【江維舟好感度:78】
“夫君。”
許白摸索著靠過來,他已經清醒,看看江維舟臉色,又“嘶”了聲,故意含混的大著舌頭撒嬌,“好疼啊!”
江維舟沒睡,他想要尋找答案,可無論怎么努力的窺探所在的這具身體,都沒發現任何異常。
衡仁告訴他,“師弟,幻境開啟全靠氣運……而且誰也無法判斷它會何時關閉。”
“這個。”衡仁顫抖著手將串珠子托在手中,示意江維舟接過,“我便只能幫你到這里了……你小弟子的事。”他合眼,喉嚨里發出凡間垂暮老人才會發出的呼嚕聲,“……歸根到底有我的份,我也對不起他。”
事到如今,孰對孰錯已經無從分辨。
江維舟聽著這句“好疼”,神色恍惚。
“怎么了?”許白患得患失的,時刻觀察著江維舟神情,看人不回應,又后悔自己說了方才那句,“我,我逗你呢,上了藥,一點也不疼。”
衣袖被拽拽,略微下垂的眼角下是同樣下撇的嘴唇,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他。
“……”
“是我醒過來了。”江維舟開口,他說的不快,“你別怕。”
許白定定的望著江維舟,慢慢攥緊拳頭,連指節都開始發白,他胸口劇烈起伏,身體不動,嘴唇半張,擠出來幾個字,“抱抱我吧。”
江維舟俯下身,輕輕摟住許白。
許白依舊沒動,他沒像之前一樣迫切的與江維舟有些什么肢體接觸,反而是直杵杵的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