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突然好冷,宿主果然還是那個宿主。
……
許白拎著藥推門,“我回來啦!”
他們過得并不好,江維舟雖未病重,卻什么都不能做。如今不比杜家,許許多多的好藥材源源不斷的供著,銀錢越來越少,江維舟需要好生將養的頑疾,更叫許白憂心忡忡。
江維舟被留在草屋,他撫摸那串珠子,數次想要離開幻境,可是……許白的臉總出現在他眼前。
究竟是不愿牽連無辜,還是不愿離開幻境?江維舟也想不清楚了。
珠子盈盈發亮,江維舟身體僵硬,猛然抬頭。
“嚇到你了?”許白晃晃手里東西,“再歇歇,我先去熬藥。”
藥爐放在外面,“家”里頭什么都算不上好,唯獨藥爐和藥罐子花了不少。
也幸虧之前他問過煎藥的問題,燙了兩次手,終于還是能做的像個樣子。
風吹的厲害,很冷。
許白吸吸鼻子,腿腳麻木卻也不敢站起來,眼睛盯著火星子看。
看著看著眼淚就掉下來。
這幾天他總會悄悄的到地道口那邊張望,期盼著能看到熟悉身影。
他其實明白,趙二騙了他,爹娘怎么可能分開?娘曾經撫著他的頭說:夫妻一體,若真有一日,鳶兒要快快的離開。
許白揚起臉,風像刀子割上來,等端著藥的時候,又帶上笑。
江維舟喝完藥,想著發亮的珠子,目光粘在許白身上。
“若是——”江維舟抿起嘴唇,他覺得自己難以開口,他再也沒有辦法對著眼前這個青年說什么大道。
口中一甜。
許白:“糖。”
沒遇到攤販,也不敢多停留,這是他從個小孩手里換的。
江維舟慢慢品出一絲澀苦,他看到許白手背被燙出的紅痕,而翻過來的掌心紋路明顯,一道一道縱橫交錯。
“夫君要說什么?”
【江維舟好感度:90】
“若是這一切都是假的。”江維舟第一次主動牽了許白的手,驟然察覺這雙原本柔嫩的手已經開始粗糙,“你會如何?”
許白眨眼,他抬頭盯著江維舟,“真假根本不重要。”
“更何況,如果是假的……就好了。”
如果是假的,爹娘就能回來也說不定。
“其實。”江維舟沉默了下,他突然就有了想要了結一切的沖動,想告訴許白——這里只是個幻境,而自己進來的目的,是為了取他身上不知何時殘留的、屬于小弟子的魂魄。
“什么?”
江維舟說不出口,他又被某一種禁制壓迫,胸腔彌漫開一股疼痛,許白湊過來,擔憂的看著他,“你怎么了?”
怎么了?
有力量壓制著不讓他開口,讓他不能說出不該說的真相。
這里沒有床榻,較松軟的干草上鋪好粗布,就是他們睡的地方。
不過好在有個灶臺,許白琢磨著:說不定什么時候還能做點什么給江維舟吃。
銀錢剩的不多。許白又想,夫君的藥吃不了太久,況且還有藥鋪給留下來的人參呢,處處都要用錢的,哪天,去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干的活兒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