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竹鳶的魂魄和江維舟都在那個幻境里。”
曲堯轉過臉,冷笑不語。
花無羈從袖中取出銅鏡,伸手一點,上頭赫然是江維舟與許白。
“你看,江維舟在幻境中沒有力量,不僅沒有力量,還孱弱異常。”花無羈勾起嘴角,惋惜道,“只可惜,小朋友失了本體的記憶,與夫君伉儷情深,事事為江維舟考慮。”
這銅鏡上影像飛轉,曲堯就看清了倆人共同經歷的所有。
“可是——你也看出來了吧?小朋友的感情來的如此突兀。”
花無羈顯然有些迫不及待,他臉上帶笑,眼睛里卻是全然的惡意,“我知道很多,江維舟自己都不記得的秘密。”
花無羈告訴曲堯。
江維舟在這次情劫之前,還有一劫。
那是曾經宗門中每位“天才”都要經歷的——脫去力量,帶著比凡人更加孱弱的身體活下去。
江維舟那場劫難,就從冰涼的河水中開始。
“江維舟和竹鳶,不是初見,而是久別重逢。”
花無羈手臂抬起,拍拍曲堯肩膀,“魔尊大人,他們可真是情比金堅。”
……
日子就這樣過去。
許白打開癟癟的包袱皮,發現銀子已經用盡,剩下的只有銅錢。
若是無需買藥,還能再撐上好一陣子。
他前些日子走了不少地方,可力氣小,又做不來文書工作,拖來拖去就到了即將彈盡糧絕的時候。
江維舟沉默。
他伸手去摸懷中的珠子,另一只手扶在許白小臂上。
許白:【突然想起來。】
六兒:?
許白:【魂魄是怎么個取法,總不能是把竹鳶再殺一次?】
六兒:【或許是念咒?嘛咪嘛咪轟,竹鳶就跟著他往外飛。】
許白差點破功,連忙轉過臉,用手背用力擦擦眼睛。
“別擔心。”
許白哭腔明顯,眼眶也帶著被擦出的紅痕,饒是如此,卻還在安慰江維舟,“我有辦法,你別擔心。”
能有什么辦法。
江維舟盯著他看,呼吸滯了下,握在珠子上的那只手放下來,“去睡吧。”
許白很累了。
江維舟將自己身上的被子蓋到蜷縮成一團的許白身上,聽他輕緩的呼吸聲。
心中突然涌起莫名熟悉感,這種熟悉比在長生宗更久遠。
似乎很久、很久之前,也曾經這樣聽過他的呼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