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對于陳最的限制似乎格外小。
許白原本以為他也只是說說,沒想到竟然是認真的。
不能離開別墅的惡鬼真跟著陳最出來了,天色已晚,四下黑沉沉的,惡鬼好奇的四下張望,手指試探的摸摸身邊的一切。
他太久沒出來過了,哪怕什么都碰不到,也覺得是很有意思的。
天上有星星,不多,許白仰著頭去看,突然想起他自己能飄,于是又騰空浮起來,伸直手臂像是要用指尖兒去摸一下。
陳最看著他的動作,下意識伸出手來去拉,纖細手腕在手中一滑,陳最直接牽上了許白的手。
感覺奇妙,陳最不愿意松開,卻別過頭佯裝這只是個意外,“你跟好我。”
惡鬼的皮膚沒有溫度,陳最的體溫就顯得格外滾燙,許白仍然看著黑漆漆的天空,于是幾顆閃閃的星星都變成了陳最的眼睛。
一人一鬼沿著馬路慢慢的走,許白沒掙脫,陳最也沒放手,就這么有點別扭的牽著。
直到夜跑的男人經過。
他短褲短袖,頭上還扎著發帶,路過陳最身邊的時候好奇的看了一眼,顯然是奇怪陳最一直舉著手的動作。
接連兩次從陳最身邊路過,他終于是忍不住了,“那個,哥們兒,你這是……行為藝術?”
他看不見許白,只能看見陳最保持著一個動作在虛空中舉著胳膊,甚至還時不時偏過頭去看右上方,就問了句。
問完之后就搓搓胳膊,或許是天越來越晚的原因,總覺得周邊的溫度都下降了。
陳最看他一眼,右手似乎攥的更緊,沒回答他的問題,直接繞過他離開。
“哎你這人——”
“別亂動。”陳最攥緊許白的手,眉頭擰緊,剛剛明顯感覺到惡鬼想要發怒,這可是大馬路上,法治社會,真出現什么問題他也是逃不掉的。
陳最家不是完全冷淡的樣子。
許白看著陳最按了密碼鎖,“咔”的打開房門,“進去看看?”
黑白當中混了亮色,甚至還有點可愛元素,跟陳最本身給人的感覺有些割裂。
沙發上放著只玩偶,是小貓,扁扁的擺著,像是靠枕也像是坐墊。
許白飄過去,手指想戳戳玩偶,戳了個空,眼睛眨巴眨巴,抿著嘴唇發蔫的不說話了。
陳最走到許白身邊,他坐到沙發上,伸手把貓玩偶拎進懷里。
明明什么都沒說,但許白就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有點兒黯淡的眼睛亮起來,毫不猶豫就上了陳最的身。
玩偶是軟的,軟綿綿的手感很好。
許白輕輕摸摸貓頭,反復摸了好幾次,突然覺得手底下的玩偶像是有了溫度,熱乎乎毛茸茸的生物“咪嗷”叫了聲,用小腦袋主動蹭上了許白的手。
這是一種屬于真正貓咪的、非常熟悉的觸感。
許白眨了下眼,想起來了,這是六兒的觸感。
……
一人一鬼就這么過起了日子。
陳最給惡鬼在十字路口燒了幾件衣服,很正經的白短袖淺色褲子,旋風卷起紙灰,再抬頭,身上就已經不是那件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