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為才八點,顧彥是真想給她打過去,可是又怕她沒起床,便回了個語音過去,結果沒過半分鐘,江希月的電話就打來了。
顧彥滿臉意外:“起這么早啊?”
江希月張口就問:“你感冒了嗎?”她從語音里聽出他聲音帶了鼻音。
顧彥不想她擔心,就說:“沒事,可能就是天突然涼——”話都沒說完,他又是一聲響亮的噴嚏。
江希月剛吃完早飯,正坐在沙發里,她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吃藥了嗎?”
一個噴嚏打完,他鼻音更重了:“沒,我等下讓張興去買。”
江希月問:“張興在你那嗎?”
顧彥說不在。
江希月趕緊去柜子里拿出藥箱:“嗓子疼嗎?發燒了沒?”
顧彥笑道:“沒有那么嚴重。”
江希月不管,“你在家等我!”說完,她從藥箱里拿了感冒藥、退燒藥還有消炎藥咳嗽藥,箱子里但凡與感冒有關的藥,她都給拾掇了出來,一盒又一盒的,她愣了幾秒,又給裝了回去,然后拎著藥箱就往門口跑。
臥室里的蘇湘雨聽到外面的動靜出來,問她:“你去哪呀?”
江希月拎著藥箱,彎腰換鞋:“顧彥生病了,我去看看他!”
蘇湘雨還能說什么,昨天答應了人家可以追自己的女兒,現在總不能攔著不讓出門吧,“要不要我送你過去?”
江希月忙搖頭:“不用,我打車過去就行了。”
沒等蘇湘雨說話呢,江希月就開門溜了出去。
這著急忙慌的樣子,都把蘇湘雨給看愣了。
等車、打車,遇上早高峰,江希月從家趕到顧彥住的地方花了整整一個小時二十分鐘。
物業的詢問電話打到顧彥家里,顧彥一聽是她的名字,忙說:“讓她進來。”
毛毛細雨還沒停,江希月穿了件白色的過膝針織開衫,腰帶也沒系,她一路小跑,風把她的衣擺吹得揚起來。
顧彥出門的時候腳上的拖鞋都沒來及換,當他看見江希月一頭水霧跑到他面前,睫毛上還墜著濕的時候,他心尖頓時泛了疼,他站在單元門的門口,毫無顧忌的把她摟懷里,語調軟得一塌糊涂:“怎么不打傘,嗯?”
她在他懷里仰頭,眉心擰著,一點不遮掩自己的心思:“我擔心你。”
他喉嚨頓時就哽了,他伸手用袖子拂掉她頭上的水霧,說她是“傻瓜”,可是他心里真的好高興啊。
顧彥的手剛從她頭上移開,江希月那只微涼的小手也跟著抬起來,她掌心貼著他額頭,停頓片刻,拿開,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她不確定,便踮腳,顧彥順著她的姿勢低頭,兩人額頭相貼。
江希月確定了:“你發燒了。”
大概是低燒,顧彥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兩人回到顧彥的住處,一進門,江希月就問:“有開水嗎?”
顧彥指著餐廳的方向,“在餐桌那兒,”是過濾熱水器,他有些窘:“我還沒開。”
江希月嘆氣,所以,他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
所幸江希月把整個藥箱都帶來了,里面有體溫計,還是最老式的水銀體溫計,因為蘇湘雨覺得電子的不準。
她自己動手,捋去顧彥身上的灰色衛衣,抬起他的胳膊,把體溫計放在他腋下:“夾好。”她做這些都自然的要命,可顧彥就不一樣了,她剛剛捋起他衣服的時候,他身體就僵了一下,她指甲刮到他心口的時候,他喉嚨都癢了。
他胳臂夾著體溫計,也不敢動,但是他眼睛眨啊眨啊:“月亮。”
江希月在看感冒藥的說明書:“嗯?”
他鬼使神差的:“我冷。”
江希月抬頭,臉上責怪又心疼:“發燒了能不冷嗎?”她把藥放一邊,拉著他起來:“去床上躺著,我去給你倒水,先把感冒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