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沒開燈,窗簾雖然拉開,但是外頭的天陰得很重。
“顧彥,”江希月輕輕晃了晃他:“顧彥?”
顧彥擰著很深的眉,微微睜眼。
這才兩個多小時過去,還不能吃第二遍的退燒藥,江希月說:“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顧彥搖了搖頭,長長的睫毛緩緩眨了幾下,然后又把眼閉上了。
江希月想到了物理退燒,對,物理退燒,她趕緊跑了出去,過了會兒,她端著盆溫水進來,她蹲在床邊,把毛巾用溫水浸濕,然后把半擰干的毛巾敷在他額頭上,隔了幾分鐘,她輕輕拿下她額頭上的毛巾,覆在他額頭的那一面很燙,她重新浸了溫水,再敷到他額上。
這樣反反復復幾次,她覺得用處好像也不大,她伸手摸了下他脖頸,那兒也燙,她手伸進被子里,撩起他的衣服,摸了摸他的月要,那兒也燙得要命。
她又跑出去重新換了盆水,又多拿了條毛巾來。
大概因為他現在就是個病人,所以江希月壓根就沒亂想,她把被子掀開,把他衛衣堆上去,毛巾還沒覆上去開始擦,她眼睛就定住了。
她的視線落在那若隱若現的腹肌上,半天沒移開眼。
可她沒想到,顧彥就這么突然睜開了眼,“你干嘛?”
江希月手里的毛巾都嚇掉了,“我、我……”
顧彥低頭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她,又抬手摸到了額頭上的毛巾,他唇角彎了一下:“要給我擦身啊?”
“對!”江希月接著他的話,幾乎是搶著:“我是準備給你擦身的,你、你……”她吞咽了一下:“你身上好燙。”
顧彥笑著看她那一反常態的臉,他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那你擦啊。”
對啊,擦……
江希月趕緊拿起掉在床單上的毛巾,糟糕,把床單都弄濕了,她緊張得的都咬唇了,然后她別開眼,抖著手,用毛巾在他月復上輕輕蹭著,那動作輕的,跟撓癢癢似的。
顧彥沒忍住,低笑出了聲。
她窘得要命,他還笑,他都能笑,那說明病的也不重嘛!
江希月嘴巴一噘,手收回來了:“不給你——”
她盤腿坐著,身子剛要轉過去下床,顧彥本來全身乏得要命,這會兒,也不知哪來力氣,他手臂一伸,把她整個人拉了回去。
他整個人半罩在女也上面。
大概是因為發燒,江希月看見他眼里彌了一汪水汽,朦朦朧朧,漂亮的不像話。還有他的唇,大概因為發燒,唇上有些干,她忍不住抬手,指尖碰觸到他唇的那一刻,他突然抬手把她的手給抓住了,他把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蹭了兩下,然后把她的手給壓到了枕頭上,他輕輕撐開她的五指,與她十指相扣
這個姿勢讓她眼里頭含著羞,她紅著臉別開眼,不敢看他了。
誘惑太大,他鬼使神差地低下頭。
因為呼吸有些急,喉嚨里突然一嗆,他突然別開了臉,被他壓著聲的一陣咳,讓他兩頰透著潮紅,眼眶里的水汽更深了,他差點忘了,他還在發燒,還在感冒。
接吻,會把感冒傳染給她的。
剛剛那樣撐著身體,像是花了他不少的力氣,他松開她的手躺回去的一瞬,微微閉上眼呼了一口氣。
江希月微微側頭,用眼尾余光瞄他,見他眉頭緊緊皺著,她所有的羞和澀瞬間全都沒了,她猛地坐起來:“是不是又難受了?”
顧彥也不睜眼,剛剛難受的是身體,現在不止身體,還有被癢意爬遍的心。
江希月呢,彎著腰,低頭看他,手剛摸上他的額頭,顧彥的頭下意識一偏,江希月愣住:“怎、怎么啦?”
顧彥睜開眼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眼神,因為沾了情緒,他聲音啞得不像話,像是極力克制隱忍著:“你、你離我遠點。”
剛剛離她那樣近的人這會兒又讓她離他遠點,江希月笑道:“你趕我走啊?”
她作勢就要下床:“那我走咯?”
顧彥哪是讓她走的意思,他一臉小委屈:“我病成這樣,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