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寇明堂那番精彩表演也因為這聲咳嗽而暫告終結,他撂下氣喘吁吁的越金兒,斜跨一步湊到惠安跟前,滿臉堆笑地說:“惠安師傅,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我師父份上……”
仿佛是師父兩個字打動了惠安,這位知客僧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再次干咳一聲,這才對越千秋一行人說:“客堂空房是不少,但每個院子里總有幾位客人,確實是寇明堂那兒人最少。如果兩位小公子愛清靜,住在那倒也便宜,如果不在意擁擠,別的院子……”
不等惠安把話說完,越千秋就笑吟吟地說:“惠安師傅,同泰寺的客堂既然有您這樣德高望重的師傅坐鎮,和寇相公同住就同住吧,反正我們也只叨擾數日。”
越秀一倒是想反對,可想想臨行前祖母讓他聽越千秋的,他只能怏怏閉上了嘴。
至于剛剛連寇明堂衣角都沒碰到的越金兒,這會兒臉上忿忿,可終究是沒說什么。
被稱作德高望重,惠安很高興。他警告似的瞪了寇明堂一眼,含笑點頭道:“小公子既這么說,小僧這就讓人去收拾屋子,若有什么不好,還請立時告知,小僧一定會主持公道。”
當眾人到了房間,越金兒又去外頭馬車上搬來了簡單的行李,一番安頓好,越千秋舒舒服服在客房中的床上打了個滾,他就聽到了一個氣惱的聲音。
“你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干嘛和那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住一個院子?”
見越秀一臉色不善地站在床前,越千秋動也不動,懶洋洋地說:“你還沒看出來嗎?”
“看出什么?”小家伙只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越千秋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揚聲說道:“外頭是有客人嗎?”
話音剛落,正在屋子里整理東西的越金兒就變了臉色。他平常是越老太爺的護衛,不大跟著家里老爺少爺出門,所以今天跟這兩位小祖宗到同泰寺,他已經夠小心了。
他都沒察覺到有人,越千秋又是怎么察覺到的?
如果越千秋知道越金兒的疑問,他一定會淡然回答兩個字——蒙的!
但人家千方百計求同住,現在住進來之后反而倒把他們當空氣?那不科學!
果然,外間先傳來了一聲干笑,緊跟著就是輕輕的叩門聲。越金兒虎著臉去開門,一見是寇明堂那張滿臉堆笑的臉,他就覺得剛剛和此人撞過的鼻梁骨生疼,恨不得立時把門甩在那張笑臉上。雖說他終究讓了人進來,可當其與自己側身而過時,卻冷不丁警告了一句。
“別打我家兩位小公子的主意!”
“不敢不敢。”
想到剛剛自己連對方一根毫毛都沒摸到,對方卻如此敷衍,越金兒不禁恨得牙癢癢的。
寇明堂快步來到越家叔侄面前,唱了個大喏就笑容可掬地說:“兩位公子安好。”
越千秋坐直了身子問道:“寇相公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