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前頭五福堂那邊你絕對不能去,萬一露出行跡不是好玩的。我正好打聽到,吳仁愿和御史中丞裴大人也是死對頭,而裴大人和我爺爺也不大對付。”他瞥了一眼正房和正圍著越秀一忙活的兩個丫頭,壓低了聲音說,“你先回房,我換好衣裳對你說。”
等到回了正房換了身寶藍色的天衣閣出品衣裳出來,越千秋故意把落霞也支使過去給眼睛紅腫的越秀一收拾善后,自己趁機溜去見了周霽月。
他直接就從懷里摸出周霽月那個香囊,從中幾張紙片中抽出了兩張,然后找了張箋紙,把清芬館到后門的地圖畫了一下,這才交給了小丫頭:“你聽我的,咱們這么辦……”
圍著越秀一絞盡腦汁消除那紅眼睛的落霞等三個丫頭,誰都沒注意到,當越千秋走出東廂房時,換了衣裳的周霽月,已經趁著他的掩護,迅疾無倫地閃出了清芬館院門。
當叔侄倆總算把自己收拾整齊,能再次出去見人了,越千秋方才對落霞囑咐了一句,道是讓她們三人去西廂房找一件玩器——如果他沒記差,那東西怎么都能找一個時辰,如此一來,周霽月一來一去的時間絕對是夠了,絕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入。
毫無理由失蹤了這么久,來到五福堂跟前時,聽說越老太爺早就到了,越秀一自是心中惴惴,生怕被人追問。
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頂著門前小廝那側眼非難的目光,越千秋竟是絲毫沒有翹班被人抓現行的尷尬,反而理直氣壯地徑直往里頭闖。
他一時進退兩難,可越千秋自顧自打起門簾之后,又回頭對他努努嘴道:“長安,咱們一塊進去見爺爺。”
越秀一只猶豫了瞬間,就咬咬牙跟著越千秋跨過了門檻。但只見偌大的地方高朋滿座,放眼看去都是朝中朱紫人物,不少直接穿官服來的賓客晃得他眼睛都花了。
他倒是聽祖母說過,今日拜師宴時,一人面前設一幾案,如此互不相擾。正尋思著座次是誰安排的,會不會出岔子,他冷不丁覺得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袖子,等回過神時,他已經被越千秋拖到了越老太爺跟前。
越千秋笑嘻嘻地拱手道:“爺爺。”
“太……太爺爺!”越秀一慢了不止兩拍,這才慌慌張張叫了一聲。
“千秋,你怎么一聲不吭就溜得影子都沒了?”
越老太爺剛剛一來就沒看到越千秋,連帶重長孫越秀一都不見了,此時見著這叔侄倆,他不禁吹胡子瞪眼質問道:“跑哪鉆沙去了?還帶壞了長安?”
當著滿堂無數目光,越千秋非常無辜地說:“長安好端端卻被大哥訓,我去安慰他了。”
越秀一簡直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敢情越千秋之前不說,是在這里說來讓他丟臉?
越老太爺卻知道養孫的慧黠,此時也不在乎四周圍的竊竊私語,瞇著眼睛問道:“哦?你大哥為什么訓長安?”
這一次,就連越廷鐘也是如坐針氈,下意識地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