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是那啥了一點,但人還真是挺好的。
剩下越秀一和周霽月時,他的語氣就輕松多了:“別這么看我,真的沒什么大不了,就是和蚊子盯一口差不多。長安,本來是叫你出去好好逛一逛松快一天,結果就這么全都毀了。九叔我對不起你,下次找機會給你賠罪。”
越秀一破天荒沒有因為越千秋老氣橫秋而惱火,突然伸出手去在越千秋背上那裸露的傷處按了按,等看到越千秋齜牙咧嘴發出了一聲哎喲痛呼,他才虎著臉說:“不是蚊子盯一口嗎?那你哎喲干什么?”
這回換成越千秋惱羞成怒了:“死鴨子嘴硬你懂嗎?難不成還要我在床上直哼哼?”
咬著嘴唇呆立了好一會兒,越秀一最終重重一跺腳道:“從前我真是看不懂你,為什么你偏能這么膽大,偏能這么胡鬧……現在我明白了,你這人真是不要命!”
見越秀一轉身拔腿就跑,越千秋不得不伸出雙手支撐身體,大聲叫道:“喂,告訴你祖母不要緊,千萬別告訴別人!”
盡管越秀一頭也不回,更沒有答應,可他知道只要小家伙回去對大太太說,大太太也絕對會下禁口令,心里倒沒什么不放心。相形之下,反而是身邊泫然欲涕的周霽月更麻煩一些。
之前小丫頭對他說,他比那個什么七叔要緊,他自然記得,那么別的話就不用說了。他干脆岔開話題道:“周姑娘,那個黑衣人拋下的紙片,你拿到了嗎?”
周霽月總覺得是自己求越千秋,他才會出門去設法,才會在東陽長公主那兒遇險,才會險死還生,如今越千秋竟是絕口不提這個,她自然又內疚又自慚。足足愣了一會兒,她方才意識到越千秋說什么,慌忙從懷中拿出一團東西。
“嚴先生之前隨手拿到一張,看了幾眼就揉成一團,我就撿了起來。”
越千秋笑著接了在手,眨眨眼睛說:“回頭我給爺爺去看看。今天你也飽受驚嚇,回房去歇歇吧。別記在心上,就一點皮肉小傷,怎么比得上你從前漂泊在外吃的苦頭?”
“九公子……”
越千秋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認認真真地說:“這樣,我占你個便宜,以后就叫你霽月,你呢,就別九公子長,九公子短,直接叫我千秋。好了,就這么說定了。”
不等周霽月答應,又或者拒絕,他猛地咳嗽了一聲:“現在,向后,轉!起步,走!好好回去睡一覺,回頭今天的事就都忘了!”
周霽月不知不覺地照著越千秋說的轉過身去,可拖著猶如灌了鉛的步子到門口時,她還是停了一停,最終低聲說道:“千秋,今天謝謝你。”
等人逃也似地出了門去,越千秋不由得目瞪口呆,最后無力地拍著額頭。
他今天這個配角當得莫名其妙,真的沒幫小丫頭做什么,謝他干什么?
謝他被人暗算差點跌下樓摔死,然后被那個神秘黑衣人救了,緊跟著又自導自演苦肉計,讓刑部逃脫不了責任?
丟開這一絲郁悶,他仔細地將那張紙在床上壓平,這才飛快瀏覽了起來。當看清楚上頭的內容,發現不是自己交給爺爺的那幾張重要紙片,反而更像是之前周霽月丟在裴府馬車的東西,大肆渲染了那位刑部尚書私人情事時,他忍不住撇了撇嘴。
用如此拉風的出場來散布緋聞傳單……這真的是資源浪費……
但不管怎么說,他還能有命施展苦肉計,多虧那位仁兄伸手拉了他一把!
可惜,到最后酒樓那邊完全散場,吳仁愿冒著得罪所有大人物的風險,虎著臉將所有人的隨從都檢查了一遍,卻愣是沒找到可疑人,于是他也沒找到救命恩人。
可他總有一種感覺,那一抓有點熟悉……可是,影叔當時明明不在酒樓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