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越小九最擅長的一件事,就是敲竹杠!
越千秋此時已經策馬前行,當然不知道小胖子打自己的主意,而后又臨時取消。道旁的人見他過來,讓路的讓路,問好的問好,他一路笑著頷首算是還禮,等看見馬車停在一個跪在地上的女子跟前,他就隔著十幾步遠勒馬站住了。
就在這時候,他卻聽到旁邊傳來了一個聲音:“師兄。”
扭頭看見是劉方圓,越千秋就笑瞇瞇地說:“我就說呢,果然是你。”
劉方圓頓時抓狂了。什么叫果然是我?我明明比你大,比你入門也早,叫你這么多年師兄已經夠委屈了,剛剛被你指使去安撫你自己帶來的麻煩,現在還要被你笑話!
可是,想想這么多人分頭去安置那些賣身葬父的小姑娘,唯有自己經手的這個心機最深,瞅準時機大叫了一聲,把嘉王世子給吸引了過來,他不禁氣焰全消,低下頭悶聲不響了。可下一刻,他就感覺肩膀被輕輕拍了拍。
“好啦,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阿圓你是沖鋒陷陣的勇將,又不是阿寧那樣的心機男,對付這種女人當然不在行。來,我們瞧瞧這位嘉王世子的熱鬧?”
劉方圓輕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但那眼睛卻暴露了他對那邊廂情形的關切。
他雖沖動,卻并不傻。剛剛那少女先是詳細詢問了他繡坊、莊子和育嬰堂三處的具體情況,將來要跟著什么人,能學到什么本事,前途如何,每月工錢幾何……但最重要的是,問他越千秋會不會去,嚴詡會不會去,甚至他會不會去!只憑這些,他就想落荒而逃。
這種自信靠頭腦就可以生活得很好的女人,怎么肯賣力氣?
就當劉方圓認為,那位嘉王世子停車之后,會下車親自過問所謂的冤情,他就聽到那邊廂傳來了一個聲音。
“我也很同情姑娘你的冤情,但我不是應天府尹,不是上元又或者江寧縣令,也不是查案子的提刑官,管你的事情就是越權,被御史告一狀我自己倒慘了。這樣吧,我派個護衛護送你,你該去什么地方告狀,就去什么地方告狀,怎么樣?”
越千秋眼力極好,看到那少女面上的驚愕和失望,他不禁有一種捧腹大笑的沖動。
吃癟了吧?世上哪有那么多同情心泛濫,看著賣身葬父就往自己家里領的王孫公子?
而發現一瞬間冷場,馬車上那個聲音又慢條斯理地開了腔。
“如果姑娘不愿意,那我就愛莫能助了。我這次出來,家里父王早就說過,給我兩個侍女,回去要是敢多一個或是換了人,就打斷我的腿。別看我是嘉王世子,我也很可憐的,家里父母管,出門保母管,到了金陵,更是誰都能管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