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個聲音,白不凡就只見公主府大門內有人應了一聲,很快,隨著一個相當沉重的腳步聲,他就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扛著一柄長刀從里頭出來。
之所以說是扛,因為他注意到那柄又細又長,足有一人多高的刀仿佛是精鋼一體打造,和刀柄幾乎一樣窄的刀身呈直線型,赫然乃是雙刃,讓他一下子想到了在父親軍中見過的那種形制有少許區別,但用法應該差不多的兇器。
“你居然能用陌刀!”
越千秋咧嘴一笑,單手從王一丁手中接了過來,揮舞了兩下之后,便雙手握住了幾乎和刀身一樣長的刀柄,這才似笑非笑地問道:“聽說白公子是上過戰場的,怎么樣,要和我步戰還是馬戰?”
瞧見越千秋握刀之后,氣勢陡變,白不凡就不禁心中掙扎了起來。長槍是馬戰利器,但也不是不能步戰,可越千秋如果真能用這陌刀,他還選步戰,那就吃大虧了。可是,他是登門挑戰的,要是騎馬對人家徒步,傳揚出去他會不會變成只知道占便宜的無恥之徒?
天人交戰的他還沒有做出決定,就只聽越千秋笑瞇瞇地說道:“白公子既然難以選擇,那就我挑吧,我想領教一下你的馬戰功夫!放心,師父師娘生怕我拿著這把陌刀砸了花花草草,所以這是刀刃沒開鋒,傷不了你和你的愛馬。”
白不凡頓時大怒,尤其是聽到旁邊的戰馬突然打了個響鼻,他就把心一橫道:“好!不過我也不欺負你,我摘掉槍頭!只要你能抵擋我十息功夫,就算我輸了!”
越千秋頓時大樂。他這六年雖說在金陵城沒少惹是生非,可被師父師娘操練得,再加上孫立和徐浩這兩個超級陪練,嚴詡還常常把死黨兼損友齊南天拉來,齊南天更會叫上一些麾下武藝不錯的心腹,所以雖說沒有經歷過生死戰,可切磋他卻快打到吐了。
而且還是最初每每累到被打趴下的切磋!
白不凡居然以為他不能久戰?天知道他在匯聚了各種名貴藥材的藥浴上用掉多少錢,多虧了爺爺大方,東陽長公主又幫忙出了一半!
而且白不凡還打算摘下槍頭,不知道沒了槍頭的長槍,空氣阻力會有少許差異嗎?而且,槍的殺傷力就在槍頭的扎,也就是戳,槍頭沒了自然威力銳減不止一半。當然,白不凡用的是白蠟桿子的軟槍,如果使得好,沒了槍頭,只用柔勁,同樣威力非凡。
可柔勁他也會!
越千秋微微一笑,隨手解開外頭的錦袍隨手扔給王一丁,露出了內中貼合身材的練功服,做了個手勢,氣勢十足地說:“請!”
因見白不凡翻身上馬,隨即后退拉開距離,四周圍觀人等刷的一下齊齊退開了十幾步遠,而剛剛安靜的氛圍卻再也維持不住了,甚至有好事的拔腿去通知別人。不過是白不凡和越千秋拉開距離的這一會兒功夫,看熱鬧的人便又增加了好幾十。
隔著三十步,看到白不凡長槍,眼神微凝,視線中仿佛只有自己這個敵人,再無他物,越千秋不禁贊嘆了一聲。頃刻之間,他同樣抱元守一,心神之中再無他物,無論是圍觀的人也好,那些喧囂也好,全都從耳畔退了下去。
然而,三十步外白不凡的呼吸聲,馬蹄刨動地面的微微顫抖聲,他依舊能夠清清楚楚地捕捉到。尤其是那一聲暴喝突然傳來,那連人帶馬疾撲的威勢迎面撲來,剛剛還幾乎紋絲不動的槍身如同毒蛇一般抖動,竟是看不出攻往何處,他瞬間把全身精氣神提到了最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