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沒槍頭,這挾著馬力呼嘯而來,被扎中了至少得躺幾個月!
越千秋深深吸了一口氣,不閃不避,竟是徑直迎了上去。便是這不退反進,他在冥冥之中依稀察覺到,白不凡那槍勢針對之處,乃是他的左前臂。
相對于上身腿部和主要握刀的右手,那個位置既非要害,就算受傷也對將來妨礙最小,他不禁對這個挑戰者生出了小小的好感。
但預感畢竟是預感,他并不敢放松警惕,沉重的刀身倏然前攔,帶著一往無前之勢,卻在最后交擊之時,改強攔為巧撥,一時間,槍尖和刀刃碰撞了數下,叮叮連聲。
兩人都遠未到氣血最充足的壯年,可無論功法還是武藝招式,全都是得自長輩真傳。這倏忽間的碰撞自是各展所能。
然而,在情不自禁出了長公主府大門,近距離觀戰的嘉王世子李崇明看來,越千秋把那一把沉重陌刀舞得虎虎生風,將白不凡連人帶馬全都籠罩在內,白不凡那白蠟桿子大槍不少時候不是用來攔人,而是用來護馬,再加上越千秋步法靈動,一把明明應該剛猛的陌刀不是用來劈砍,而是更多的用來刺挑,柔勁十足,白不凡竟是絲毫占不了上風。
金陵城里世家子弟根本就沒有多少習武之人,不應該都是花架子嗎?
如果越千秋聽見李崇明這話,定然會呸的一聲。
屁的花架子!
玄刀堂本就是一群陌刀營老兵建立的,彼此交流的是戰陣上最利落的殺人保命招式,盡管嚴詡這個嫡系傳人沒上過戰場,可一代代去蕪存菁傳下來的招式,本來就絕非等閑。
眼見要拖到長久戰,雖說白不凡放話自己堅持十息就算贏,越千秋卻不打算鉆這空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陡然之間力貫雙臂,最初露面時那錦衣瀟灑公子的畫風陡然一變,整個人竟是如同當初嚴詡對戰杜白樓一般,雙臂就猶如吹氣球似的猛然肌肉鼓脹,撐破了衣服。
他刀柄反轉,撥開白不凡那槍桿之后,猛地就是雷霆斜劈,那刀光一改之前的小巧靈動,變得大開大闔,赫然是開打以來最最勢大力沉的一刀。
一瞬間由柔轉剛,白不凡不禁極其不適應。
最讓他無法抉擇的時,自己和身下坐騎黑云雖說從小在一起,卻遠未達到最最默契的水平。這一刀他躲得開,黑云卻是必定遭殃。想到自己曾經親眼見證過陌刀之下,鐵騎盡碎的一幕,他終究舍不得愛馬,竟是連人帶槍飛撲而下,試圖獨自擋住這重重一刀。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呵呵一聲笑:“你上當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