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小猴兒的,正是鐵騎會會長彭宇的關門弟子袁侯。他的父親當年沾沾自喜給他起了個馬上封侯的名字,可因為他從小就像猴兒似的淘,拜入彭宇門下也沒收斂過,久而久之,侯爺的愿望遙遙無期,反倒是小猴子的綽號再也摘不掉。
此時此刻,瞧見師父拂袖而去,背影蕭瑟,脊梁卻挺得筆直,袁侯忍不住抓了抓腦袋。
他今年才十五,鐵騎會那些舊怨和歷史之類的東西,雖說也聽師父,聽師兄,甚至聽師侄們說過,但在他看來,距離實在是非常遙遠,因此他的腦海中沒去想師父說的那些怨望之語,反而在琢磨越千秋剛剛對同伴說的生日會。
他……非常……感興趣!
誰生日不要緊,可至少能會一會各派英杰,不是嗎?鐵騎會避居巴蜀,幾乎不和外界往來,他平常較量最多的就是自己人,這次他好容易死皮賴臉跟到了金陵,再錯過這種機會可是要遭天譴的!
再說,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眼珠子一轉之后,袁侯終于自作聰明地生出了一個很好的主意。
剛剛那兩人雖沒送請柬,可要是他直接跑過去,人家難道還會把他趕出來?那么多各派弟子,他混在其中誰知道?
雖說剛剛臨走時和白不凡說話,越千秋依稀感覺到有人窺視,但那窺視既然不帶惡意,他很快就將其拋到了腦后。因為鐵騎會這邊的經歷,接下來去拜訪神弓門時,他不禁頗有些猜測。畢竟,在嚴詡口中,鐵騎會和神弓門似乎從前交情不錯,會不會也來這種幺蛾子?
當找到那座明顯十分正常的客棧時,他才松了一口大氣,暗想鐵騎會果然是特例。
而跟在后頭的白不凡更是滿心振奮。想也知道,弓和槍這兩種兵器,一般代表著戰場上的兩種戰斗階段,遠戰用弓,近戰用槍,也就是輕騎兵可能弓槍并用。而神弓營當年就分步弓手和馬弓手,傳說弓弦響處,片甲不留。
他還沒和馬上的弓手打過呢,這種對手上哪找去?
可越千秋跳下馬后,剛要對迎出來的店小二詢問,就聽到了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聲音。
“咦,這不是越九哥嗎?這么巧?”
越千秋微微一愣,當看到那張笑得非常真誠的臉時,他就不由得在心里暗罵了一聲。
怎么會又碰到這貨!難不成皇家人陰魂不散的特質,全都深入骨髓了不成?
白不凡也認出了嘉王世子李崇明。雖說他不像越千秋那樣一遇到皇族中人就立時如同刺猬似的渾身是刺,可母親耳提面命吩咐再三,他還是明白,李崇明這種身份的人他最好躲遠點。因此,跳下馬后的他非常自然地閃到越千秋身后,一副萬事越千秋出頭做主的態度。
李崇明看在眼里,羨慕在心里,但他想要從神弓門求一位箭術老師,這本來就是前幾日就已經談得差不多的事,今日又費盡苦心在此偶遇,因此他這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當即仍然打點了一副非常得體的笑臉。
“越九哥是來見神弓門的人吧?我好不容易才懇求了神弓門曲長老收我為記名弟子,學習射術。來,我給你引見一下,這就是我師父曲長老。”
越千秋不禁心中大奇。就憑李崇明這嘉王世子的身份,若要學武,大可去往上三門中六門,卻居然找上了下品門派中排名僅僅在白蓮宗和玄刀堂之前的神弓門?
這小子打得什么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