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用牙咬,用火燒,使盡手段判斷出這是真金的掌柜就忍不住輕輕嘬了嘬牙。
“真沒想到這些外地來的窮鬼竟有這樣的面子。先是嘉王世子找上門來拜師,然后又是越九公子登門拜訪。”
“之前嘉王世子可沒這么出手大方!”小伙計不服氣地撇了撇嘴。
“你懂什么?要不是眼下越九公子給了這枚金錢,就憑他們之前那一面之詞,你能確定那真的是嘉王世子?不是有人招搖撞騙?”
見小伙計頓時不做聲了,掌柜方才唏噓不已地說:“是了,之前嘉王世子來拜師,還送了禮給那些窮鬼,倒是感慨了一下院子太小,可那些窮鬼收了人家的禮,卻還一分錢掰成兩半花,不舍得換房子,嘉王世子倒也竟然聽之任之。還是九公子大方,一出手就是金子。”
說到這里,掌柜就看著恍然大悟的小伙計說:“虧得你沒貪心,這錢是九公子給神弓門換房子的,不是賞你自己去花的!去,把那個之前才空出來的院子好好打掃打掃,一會兒我支給你一百文賞錢!”
“才一百文……”小伙計面上怏怏,心中卻樂開了花。
雖說相比一百文賞錢,那金子顯然值錢得多。可一個是私自截留很可能要被發現,說不定還會被告到官府,一個是心安理得落腰包,他哪會這么貪得無厭?匆匆跑去打掃那個客棧最大的院子時,他甚至仔仔細細在心中考慮了一下,要不要和神弓門的人套套近乎。
如果能學點武藝,他以后說不定也能當個大俠?日后收個貴介子弟當徒弟,想想都帶勁!
越千秋當然不知道,自己隨手扔出去一枚金錢,暗示客棧給神弓門騰換一下屋子,竟然會引發掌柜和伙計這么多神聯想。只不過,正如曲長老說得那樣,神弓門住的那個院子,不但確實朝向不好,四四方方的院子還極其逼仄,東廂房獨立,西廂房竟是和正房相接。
而在這樣小,總共不過四間房的地方,住了神弓門總共兩位長老,六個弟子。
盡管知道有些失禮,心直口快的白不凡忍不住問道:“曲長老,我聽九公子說,各門各派此次進京的人數各不相同,少則三四人,多則十幾二十人,神弓門雖說人數不是最多的,卻也遠不是最少的。既然你說捉襟見肘,少帶幾個人不就行了嗎?”
話音剛落,白不凡就遭到了神弓門年輕弟子的清一色白眼。不但如此,連越千秋也賞了這個不通世情的家伙一個鄙視的眼神。
曲長老頓時苦笑,倒是一旁的應長老非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白公子有所不知,神弓門這些年來每況愈下,八個人的路費和住宿開銷確實非同小可,可之前掌門師兄和我二人大吵一架,他口口聲聲說,抵死不來參加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所謂盛會,師兄一氣之下,就和我把各自的弟子都帶了出來,想著讓他們進京見識一下。”
“不只是見識。”當著李崇明和越千秋白不凡的面,曲長老索性實話實說道,“神弓門所在之地不過是延安府的一個小縣城,而且大家主要習練的又是射術,和其他武林中人交往更是一直很少,所以再不出來,只怕就會淪為固步自封,坐井觀天之輩。”
他說著掃了一眼白不凡手中的長槍,突然開口說道:“因為神弓門多半練射術,竟是找不到什么習練別的兵器的人和他們對練,我這個做長輩的實在是慚愧!我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請九公子和白公子指點指點我和應師弟的四個徒兒?”
李崇明恨不得借此拉近神弓門和越千秋白不凡的關系,立時眼睛一亮,當即就想開口攛掇。奈何他遇上的是根本不用點就會爆的白不凡,這位在家里憋得實在是太久的將門虎子噌的一下跳了起來。
“固所愿也,不敢請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