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師父正在永寧樓和安人青徐浩打擂臺。對于越千秋的來訪,他又驚又喜。師父不在,他也不怕回頭挨罵挨打,笑吟吟地把越千秋帶進了那座荒屋野宅似的臨時住所,還把隨行的另一位啞巴師兄引介了給越千秋。
奈何啞巴師兄和他的自來熟截然不同,露個面就躲了。
而越千秋也不樂意在這種荒涼磣人的地方和小猴子套近乎,眼見小猴子連待客的茶都翻找不出來,尷尬得無以復加,他就開口說道:“這樣吧,你師父既然不在,你要有空,咱們去玄刀堂如何?”
小猴子一聽到玄刀堂三個字,想到的就是那不計其數的美食,那舒適寬敞的屋宅,那些豪爽好客的師兄師姐們,立時垂涎欲滴,想都不想地點了點頭:“那敢情好!不過,師兄他一個人留下,我實在是有些不放心……”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隔壁的簾子被拉開,緊跟著啞巴師兄探出頭來搖了搖,又朝他擺了擺手,仿佛是說你要去自己去,不用管我,他遺憾的同時又有些如釋重負,立時點頭答應道:“既然師兄同意,那我就去了!”
雖說是嚴詡授意越千秋通過袁侯,探一探鐵騎會會主彭明的底,但從越千秋的本意來說,對這個動不動抓耳撓腮,活脫脫似猴子的小子,他確實感覺不錯,打算把人收進武英館。
出了那座讓他感覺很不好的荒宅,他剛想回頭招呼小猴子,卻沒想到人比他動作更快。
當發現小猴子一轉眼就沖到了他的坐騎白雪公主前,伸手就去摸馬脖子,他下意識地叫道:“快住手!”
這三個字才剛出口,就只聽小猴子怪叫一聲,整個人猛地騰空而起,險之又險地躲過了白雪公主那突然抬起的蹶子。等到落地,心有余悸的小家伙舒了一口大氣,眼瞅著越千秋大步走到坐騎旁邊捋著那短短的鬃毛說什么,他卻忘了剛剛險些遭到偷襲,屁顛屁顛湊上前去。
“九公子,你這馬兒性子好烈,要是我師父在,一定會說,真是棒棒的好漢子!”
越千秋神色古怪地側頭看了小猴子一眼,直到把人看得心里發毛,他才干咳一聲說:“這是一匹跟了我六年的母馬,最討厭別人摸它的脖子,也不大樂意馱別人。”
袁侯頓時傻了眼,好半晌才哭喪著臉說:“那豈不是說,我也沒辦法坐了?難不成我要跟著九公子你的馬用兩條腿跑到玄刀堂去?”
這次換成越千秋詫異了:“難道你這堂堂鐵騎會會主的關門弟子,竟然沒有坐騎?”
“就是沒有啊!”小猴子滿臉的悲憤,臉上五官幾乎全都皺在了一塊兒。
“師父是個老固執,師叔和好多師兄們都和他處不好,一個個去自謀生路給人當保鏢護院什么的,整個鐵騎會只有三匹馬,倒是還有一個馬場,可我都不知道在哪里。這次到金陵,師父說反正可以坐船,結果我們師徒三個,一匹馬都沒有!”
越千秋簡直覺得自己在聽天方夜譚。
堂堂鐵騎會啊,你沒有馬還號稱什么鐵騎?這不是掛羊頭賣狗肉嗎?
看著氣鼓鼓的小猴子,他不禁有些感同身受地摸了摸心愛坐騎的脖子,隨即一本正經地輕聲說:“白雪公主,今天讓這小子蹭一回,反正他比諾諾也重不了多少……”